院子是篱笆围的,是那种小棍,趁着有水分的时候编起来。
当地的树早就在历代砍没了。
这东西不是防贼,是防止鸡鸭鹅狗乱跑的。
可惜,如今院子里什么家禽家畜都没有。
有个供鸡下蛋的鸡窝,里面尚存几根弥足珍贵的鸡毛。
院子里有个皮肤皲裂的黝黑汉子,抬眼瞧了瞧背着臧美灵的赵传薪,沟壑纵横的老脸全是疑惑。
赵传薪跟臧福生开门见山:“我想带你们离开。”
臧福生可不像臧美灵那样好说话:“去哪儿?你莫不是想骗俺?”
赵传薪看看他编的柳条土篮子,想起了沿途枝条几乎都被折光的柳树。
又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
他哂然:“你还有什么值得我骗呢?”
这话把臧福生给问住了。
半晌,他吭哧瘪肚的说:“指不定你想骗俺们家几个孩子,指不定你是拐子。”
的确,他家里几个孩子,或许还值些钱。
屋里两人叙话。
门口,臧美灵趴门框偷看偷听。
外面院里,一群孩子围的满满当当。
赵传薪从兜里掏出一把票子,这是第二套钱币,还有粮食统购统销的粮票。
票子按在桌子上后,赵传薪看着臧福生:“这都够买你一家老小了吧?”
他又从兜里掏出两摞大眼珠子金币:“这是四十个金币,在过去合四百块大洋。”
赵传薪又将一根金条拍在桌子上:“你再看这个。”
臧福生看的直吞口水。
屋里光线黯淡,有些瞧不清。
他凑过去仔细看,没敢伸手。
赵传薪将东西一推:“看,上手看,好好看看。”
臧福生闻声再不客气。
先点票子,然后拿大眼珠子金币咬,最后又掂量金条。
嚯……
货真价实。
臧美灵跑了进来,甩着袖子说:“爹,这下咱家是不是能吃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