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庭出去没多久,便带着一个秃头戴眼镜的老头儿走进来,“大飞,亮子,这是我们报社的杨主编。”
“主编这两位是我们家以前的邻居,这位就是我刚才跟您说的。”
那老头儿不等宋岩庭说完,慌忙上前一步握住张沈飞的双手:“同志,这首《夫妻识字》真是你创作的??”
张沈飞点头:“是我。”
杨主编顿时心中大喜:“好,好,好啊。写的真好!!!我听小宋说你还做的有曲子??方便写出来我看下吗?”
“您老客气了,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张沈飞说完,拿过宋岩庭递过来的纸笔便伏案开始写。
老头儿则是握着之前打好的歌词继续和宋岩庭探讨着,言辞之中时不时冒出赞誉之词。
张沈亮悄无声息的凑过去,看完弟弟写的那寥寥几句歌词,不由得扯了扯发小的衣袖,小声嘀咕:“就大飞写的这个也算好??”
通篇都是大白话不说,还一点都没有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张沈亮虽然是高小毕业,但也是看过几本书的,他觉得弟弟写的这种根本谈不上是文学作品。
宋岩庭看出老友的疑惑,却是不由得微微一笑:“亮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伱想啊,以前的那些文人写的诗词,那是给谁看的??”
“给谁?”张沈亮老实巴交。
一旁的杨主编接话道:“给文化人啊!!文化人最起码是有一些文化底蕴的。”
“但张沈飞同志写的是扫盲宣传歌词,是给文盲听的。要是太复杂了,那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啊!!!”
“扫盲的第一步就是引起文盲的学习兴趣,要是听不懂,谁还乐意学??”
张沈飞的作品好就好在有趣味性,全程大白话,采用夫妻对答的形式,幽默中带着亲切。能让那些不识字的群众在看热闹的同时,明白识字的重要性。
当然,更深一层政治上的原因,杨主编没有跟张沈亮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就跟咱四九城唱的小曲儿似的,起个方便流传的作用。”张沈亮听完恍然大悟,“其实您别说,我弟弟确实打小儿就是吃这碗饭的,就我弟弟小时候编的骂人曲子,街坊邻居小孩都。”
“咳咳。”看哥哥要揭自己老底儿,张沈飞忙咳嗽几声,把他给打断,“那啥,杨主编我写完了,请您斧正。”
说完,把写好的曲子给递过去。
文艺界不分家,杨主编不但能写文,也能看的懂五线谱。
他粗略地将张沈飞的编曲扫了一遍,拍着腿在脑海中哼唱一遍后,便迫不及待的点头;“张沈飞同志,你这个曲子写的也非常好!!!”
“我想把你这首《夫妻识字》刊登在我们报社后天的报纸上用以宣传扫盲运动稿酬一口价五十元,你觉得怎么样???”
嘶!!就弟弟写的这个东西,这就上报纸了???
还是以五十元的高价???
张沈亮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又或者是老张家的祖坟冒了青烟,连忙拉拉弟弟的衣摆,示意他赶紧答应。
张沈飞却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看向杨主编,莞尔一笑:“作品能被贵刊看中是我的荣幸但按照现在的行情来讲,五十着实有点少”
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如何,但讨价还价嘛,这么说总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