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萧孝友右手旁辽人从使萧古和哈哈大笑,摇头讥笑道:“你所言战例,我亦略有耳闻,就如狄相庙之战,不过千人左右的试探,你南朝居然也敢称之为胜?”
他这话倒也不假,宋太宗所谓“对辽二十胜、五败、二平”,即便是在赵旸看来也确有水分,否则无法解释这般耀眼的战果下,为何宋辽双方的伤亡却相差无几。
真宗朝也差不多。
对此赵旸也不做解释,淡淡道:“我念这些,并非与辽使辩论宋辽两国谁胜地多,而是回答辽使之前的提问……据我估算,宋辽两国交战二十五年,彼此阵亡人数约三十万左右,伤亡人数按二到三倍计算,总体伤亡人数姑且为百万。”
萧古和闻言收起了嘲笑之色,皱眉道:“小小年纪,口气如此大,心肠如此狠?你欲令辽宋两国为你一言而再起兵戈,互死伤百万之众!”
他身后十几名辽国从侍也纷纷指责,引起宋方官员同仇敌忾。
见此,赵旸压压手示意王贻永、何郯、陈旭等陪同谈判的宋国官员稍安勿躁,正色对辽使道:“岂是因我一言而令两国再次兵戈?分明是贵国出尔反尔、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正言所言极是!”张尧佐终于逮到机会插了句嘴,引起示意王贻永、何郯、陈旭等陪同谈判的宋国官员同仇敌忾,纷纷开口附和。
萧古和喝道:“我大辽前些年为你南朝出头,兴兵讨伐西夏迫使其与你南朝和解,为此损兵折将,故此次前来索求回报,有理有据,你小小年纪,不知厉害,开口便是挑唆两国重启兵戈,不怕被宋主责罚,受万民指责么?”
“我还真不怕。”赵旸摊摊手,反驳道:“正如宋枢相之前所言,你辽国出兵讨伐西夏,乃基于‘庆历二年’之协议,吃了败仗只能怪贵国将领无能,与我大宋何干?既然没这个本事逼迫西夏就范,凭什么要我大宋每年增币二十万银绢?按我说,不如回到过去每年三十万银绢的数额……不,干脆三十万银绢也别给了,两国就此开战吧,正好也检验一下河北路的‘塘泺’到底有用无用。”
此言一出,别说辽使一個个瞠目结舌,就连宋方官员也是目瞪口呆。
“赵正言……”庞籍连给赵旸使眼色。
赵旸转头看向庞籍与缄口不言的宋庠,用眼神示意两人稍安勿躁,随即又转头继续对辽使道:“我大宋每年于河北路修筑塘泺也要花不少钱呢……有没有二十万银绢,高相公?”
他反手一拍身旁高若讷的手臂。
高若讷心下暗骂一句,但也不得不配合,点头道:“那肯定是不止的。”
事实上河北路的塘泺防御,其主要工事早就修成了,剩下也就是修修补补,高若讷也就是随口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