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继泽不由得笑出声:“您刚才也说过了,国会的议员老爷们管您叫尤里乌斯二世的。”
余连微随即也不由得大笑出声:“那么,你最后的结论呢?”
“这不重要。”
“居然不重要吗?”余连迷惑了。
“是的,在和您见面之前其实还是有点重要。可现在,便已经不重要了。”
“老谭啊,你现在的阴阳怪气有点像是杨老师,这种故作高深的谜语人德行却像是……某个名字都不重要的上一个文明世代的老前辈。顺便还掺入了几分齐先生式的文人桀骜和法学家式的挑剔。再这样下去,你的成分会很复杂的。”余连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白屏。
“没有关系,所有复杂的成分,都在这段旅程中,在人民群众们的帮助下百炼成钢,融为了一体。”他哈哈大笑,用力凹出了一点傲然的情绪。
“得了得了,现在又多了一点灵能者式的中二。”余连扶额长叹:“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你,却说自己的认知不成熟,路还没有走完。老谭哦,你到底准备干什么?总觉得,这样下去是会越来越危险的哦。”
谭继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连一眼:“这本书是叫《银河各阶级问题分析》。我分析了孤夜城的地球工人和买办,也分析了帝国的贵族和奴隶,下一步,自然是要看看联盟的财阀和包身工。可是,还有一个阶级,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分析,到底应该如何分析。”
“……”余连大约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了。他没有感觉到尴尬,没有愤怒,甚至都没有惊讶,但却有了一丝惶恐。
惶恐?我吗?这可真是久违的情绪了。
“没错,是灵能者。”谭继泽毫不客气,依然说出了那个答案。他的音量不高,语气却很重,仿佛用光了全身力气,只是为了说出这个答案似的,
余连陷入沉默,望着荧幕之中那个同样也陷入了沉默的谭继泽。
在对方的脸上,他看到了坦然。相比起已经开始感觉到惶恐的自己,对方依旧是那个光明正大皎若日月的赤诚君子。
特么的,明明被冒犯的是我,怎么成我怂了?
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甚至把这里房间的温度都给吹得又热下来了几分:“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还真敢说啊!照你的说法,灵能者却成了一个阶级了?”
谭继泽摊开了手:“我不知道啊。所以才要继续考察的。可是,您还记得吗?您是尤里乌斯二世。”
余连不由得为之气结,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从那个方向发作,于是只能吹胡子瞪眼无能狂怒中。
“我的分析报告,归根结底都是在您的《原》的基础上,才开始落笔的。您是我们的领袖,如果您开金口下令,我可以到此为止。”
“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我就是不上当!”余连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就继续下去吧。先说明,我是对你的研究成果很有兴趣!并不是被你激到了!明白了?”
“多谢。明公是个皎如日月的人。”谭继泽拱手,满脸都是诚挚的感激。
余连隔着荧幕向对方比划了一个中指:“这个称呼可以禁止了。你继续自己的旅程,我则继续打我的仗,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谭继泽不以为意,继续报告道:“我已经把在深渊星云通过的航道做好了归纳,一并给发过来。”
说到这里,他像是刚刚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没等到余连反问,他也没有丝毫隐瞒:“我在通过深渊星云的时候,倒是和偶遇的托斯商团的船谈笑风生了一下。他们和我稍微提了一下那艘幽灵船的传闻。说是祂在去年12月的时候,出现在了自在城附近,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了起来。各路大海盗王在自在城附近汇集,准备联合起来驱走那艘船。”
所谓的自在城,自然是帝国通用语的意译,便是深渊星云中的那座黑(喵)道都市了,可谓是全宇宙所有法外之徒的逍遥乐园了。
余连上辈子那里给某位大佬当个一段时间的红棍,挣钱攒了一艘三手驱逐舰做了自己的海盗啊不,冒险船。他当然知道在,这座自在城,确实就是一座古代启明者遗留下来的太空建筑,规模甚至比团结要塞还大上一倍,只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犀利的军事功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