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鹤臣眉眼之中利芒更重,忽觉的血脉喷张,刚想出言,忽的暗道,且慢。。。。。。孔鹤臣啊,孔鹤臣,你岂是年轻时那般血气方刚不成?那萧元彻的势力,无论朝中军中,皆盘根错节,当年多少一时豪杰均身死神灭,你与他们相较如何?
更何况,这个董祀真就一心为了圣上,为了大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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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私欲?他与萧元彻何异?
想到这里,孔鹤臣极力的克制住自己道:“心向大晋之士?不知董将军所说的到底是哪些人啊?”
董祀一怔,似乎颇有些为难。
眼神灼灼的看着孔鹤臣,皮笑肉不笑。
孔鹤臣与他对视一番,方才淡淡道:“既然董将军不信我,便请回吧。。。。。。”
董祀忙一摆手道:“孔大人错意了!毕竟事关重大。。。。。。”
他想了一想,心一横,决然道:“成大事者,何拘小节!罢!罢!罢!让孔大人看一看又有何妨?大不了明日头悬菜市口便是!”
他这句话倒是说的大义凛然。
说罢,他轻轻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绢,在孔鹤臣的桌案上,徐徐展开。
孔鹤臣先是淡淡看了几眼,竟瞬间被上面的所列的人名吸引,拿起来,借着油灯,细细的又看了数遍。
这才将白绢交还给董祀道:“竟然有他!”
董祀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圣上可是与他面授机宜啊!”
孔鹤臣忽的淡淡道:“这方白绢上的名单,怕是董将军誊写的吧。。。。。。”
董祀也不否认道:“的确,这些人的手写盟单皆在圣上赐我的利剑之中。。。。。。毕竟那乃圣上亲赐,不可轻动。”
孔鹤臣点了点头,忽的朝董祀一拱手道:“只是,孔某敢问董将军一句,凭着他们这些人,你就当真以为可令萧元彻授首?”
董祀似乎胸有成竹道:“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重臣?无论朝中还是地方,皆是如此!如今只要孔大人再加入,带领清流振臂一呼,何愁大事不成?”
孔鹤臣暗暗一叹,董祀啊,董祀!若在三五年前,你拿出这样一个名单,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试上一试,只是今非昔比,萧元彻早已不是当年的萧元彻,大晋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大晋啊!
晚了!晚矣!
孔鹤臣见董祀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道,自己就是真的把心中所想说了,他也会不以为然,只得淡淡道:“只是,除了一个萧元彻又如何?君莫不是忘了当年的王熙么?他身死之后,他的爪牙如何?劫掠京都,万民涂炭,天子威严扫地!他们不过王熙之万一而已!他们没了,如今萧元彻,又比王熙如何?”
不等董祀说话,孔鹤臣又道:“不说萧元彻,北面的那个比之萧元彻如何?还有沙凉那个,亦如何?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孔鹤臣心中暗道,还应该算上你这个当朝国丈,车骑将军董祀,你又何尝不是狼子野心?
只是,他无意惹恼董祀,话里也就留了情面。
“这。。。。。。”董祀一时无语,忽的一摆手道:“孔大人过虑了吧!此次不同以往,我已经说了,我手中有天子所赐的利剑。。。。。。我可是奉天子令。。。。。。”
孔鹤臣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敢问一声,天子利剑何指?又在何处?”
董祀神情巨变,只得支支吾吾道:“事关重大,只有孔大人答应与我们一同举事,我才可以将实情相告!”
孔鹤臣闻言,也不恼怒,顾左而言他道:“董将军,长夜漫漫,这茶可是好茶。。。。。。多饮一些,提提神总是好的!”
说罢,便不再多言,默默的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