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舒又想了想,随即道:“兹事体大,只能秉明父亲定夺了,只是不知灞城那里现在情况如何,不知可否发兵前来了,带兵的又是哪位将军啊,我跟安钟、老黄出了龙台之后,再无法与京里联系了。”
韩之玠有些讶然道:“明舒不知道么?司空已与十日前提兵15万朝宛阳来了,这次是司空亲自带兵的。算算时间不过三四日便可兵抵宛阳城下啊!”
“我不知情啊!幸亏叔父告知于我,父亲亲自提兵前来,看来对宛阳志在必得啊!”萧明舒道,忽的心中念头百转,忙问道:“叔父,可安排妥当了?”
韩之玠赞许的点点头道:“明舒果然细心,放心吧,自接到伯宁大人的传书,暗夜司已然全数行动,配合这次的出兵,沈济舟那里渤海卫在宛阳和扬州的联系点已然全部切断,扬州刘靖升现在年事已高,大小军务委任他夫人的胞弟齐玳,那齐玳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暗影司已经买通了齐玳,蔡齐封锁了消息,扬州知道这件事,怕是我们早已拿下宛阳多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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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影呢?”萧明舒忽然问道。
韩之玠一顿道:“这个。。。。。。红芍影行踪飘忽,属下没有探到半点消息。”韩之玠面有愧色。
萧明舒点了点,安慰道:“这也无妨,叔父已经尽力了,红芍影与咱们隔着扬州一地和荆湘大江,估计有所动作,也鞭长莫及。”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萧明舒站起来,笑道:“已近晌午,咱们休息休息再说。”
“老黄。。。。。。老黄!”萧明舒喊了两声,却未见黄奎甲答应,三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那黄奎甲已然趴在石桌之上,呼呼大睡起来,嘴角还流着老长的哈喇子。
萧明舒走过去,朝着黄奎甲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黄奎甲这才忽然惊醒,嘴里却大声嚷嚷着:“哪儿呢?哪儿呢?”
萧安钟大笑道:“你这大黑牛,有说什么胡话,什么哪儿呢,哪儿呢?”
黄奎甲这才嘿嘿一笑,挠挠头道:“方才做梦,一个直娘贼偷了俺的双戟,俺正追呢。。。。。。”
萧明舒笑道:“你这双戟,谁拿的动啊。。。。。。走啦!”
黄奎甲不解道:“走?去哪?”
“吃饭去!”“好耶!”
晌午已过,天色突变,苍穹之上,彤云翻滚,大雨即将到来。这云仿如洪荒巨兽蛰伏着,随时可能撕裂这不堪一击的人间。
天色愈发的阴沉,狂风把宛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无数行人的衣裙吹起,仿如大海生波一般。所有人都发觉大雨欲来,脚步开始加快。一些路旁的小商贩开始忙不迭的收拾着物什,怕是要赶在雨前回家。只余道旁林立的或恢弘或普通的店铺,仿佛见证着这红尘的繁华。
风似巨口,席卷了整个宛阳,树摇叶落,满城皆飘荡着无数的枯黄树叶,满城枯黄,欲迷人眼。彤云压得很低,仿佛碰着人的头顶一般。
“嚓——”,一道耀眼的闪电,横贯苍穹。天地似猛的亮了一下,这林立的店铺在黑暗中也突的如会发一般,一明一暗,闪电倏忽逝去。整个空荡的大城竟有丝丝诡异,直入心底。
“轰——”雷声大作,仿如天塌地陷一般。雷电的声威挟裹着无边的寒意充斥在整个天地。闪电的忽闪下几只流浪猫狗飞似的钻入暗处。
电闪,雷鸣。冷风如刀。豆大雨滴终于落下,天地尽被这无边的雨幕所遮,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天地皆雨,如泣如诉,恁的一片凄凉。
听涛楼的最高处,天字一号房临街的窗扇被一根木杵支着,风雨满城,却挤不进这小小的房间。
一个人,久久的伫立在窗边,望着满目的风雨和被大雨打湿的宛阳,一动不动,宛如苍山。
风吹动他素白的长衫,随风荡漾。那人眼神闪动,似想着什么。
是这喧嚣的红尘,还是这残破的天下?
良久,他蓦地转头来到书案近前,提起笔来,想了一会儿,这才奋笔疾书起来:
父亲大人:孩儿已顺利来到宛阳暗影司,毒心秀士的情况已然知晓,他或可为此次行动之臂助,然其有三个条件。。。。。。儿劳父亲费心定夺。另韩之玠身份已然暴露,不知其人可否再用,察查之后,若无不妥,孩儿亦建议将其召回龙台,远离暗影司最妥;父亲嘱咐玉镯之事,孩儿已有所眉目,宛阳三河镇苏家村,有一渔民之子,名作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