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道:“再者,沈济舟经营北方五州,可谓家大业大。虽不致一统天下,但也是幅员最为辽阔的势力。他这人好的不学,偏要学坏的。若不是要打仗,他绝对不不会让武将掌兵。第一,他膝下四子都不够分的;第二他那几个自诩大才的儿子分完之后,还有一票他养的文臣谋士要分军政。自古以来,盛世重文轻武,或可理解,可如今乃是乱世,这便是取乱之道了。他麾下那五员大将,皆可统兵一方,只是却无半点调兵御敌的权利,就算点一个兵,也要先报那些文臣班子,再由他们报与沈济舟定夺。文胜武弱,沈济舟又自诩四世三公,对待文臣和武将,本就厚此薄彼,岂不是寒了浴血拼杀将士们的心了么?他灭刘棣,并拓跋蠡,实属侥幸,再者也是这两个人的能力实在不怎么样,若是面对的是司空,怕是多少有些玩不转吧。”
大梦先生闻言,眼中更是一片激赏,苏凌这番论对,确实有些一针见血的味道。心中也不禁觉得后生可畏啊。
萧仓舒又道:“方才苏大哥说,此时不能战,便是要等待时机,只是不知这时机又是什么呢?”
苏凌哈哈大笑道:“这时机总是要等的。。。。。。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嘛。。。。。。”
他忽的不再说下去,只倒了酒,笑道:“我不过是有些小小的虚名,这些大事嘛,也不是我能说的,今日我们弟兄相见,还是不谈政事,只叙兄弟情义的好啊!来我敬仓舒兄弟和大梦先生!”说着当先举了酒杯
萧仓舒还想追问,大梦先生却略微咳了两声,抢先道:“确是!确是!苏兄弟一路劳顿,今日咱们喝个痛快,只谈风月!哈哈。”
四人举杯,又喝了一会儿。
萧仓舒满脸挚诚道:“苏大哥,你初到京都龙台,也无甚落脚之处,不如一会儿吃好喝足,我带你去见我父亲,我父亲见了你绝对欢喜。。。。。。”
苏凌闻言,却忽的摆摆手,笑道:“司空乃是我大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不过一粗野山民,再说相比与司空麾下的人,更是无甚才学,名声寂寂。再者我来这里,本身也无意仕途,因此,还是把对司空的敬仰放在心中的好,我如今见识见识京都龙台的王气繁华最是要紧啊!”
言罢,似感叹道:“再者说,萧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一片公心为大晋朝,我若去了,司空免不了还要奏报朝廷,想来麻烦。”
杜恒正自胡吃海塞,闻听苏凌如此说,顿时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被苏凌迅速的拉了衣角,这才低头不做声的继续进攻桌上的饭菜。
萧仓舒闻言,眼中颇为遗憾,又说了几次,见苏凌似乎真的无意,便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大梦先生。
大梦先生起先不动声色,忽听得苏凌言讲,萧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这句话,眼神闪动,似有所思,便一摆手道:“苏兄弟果然不是俗人,世皆有言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苏兄弟却如此恬淡风雅,如此我们也便不好勉强了,对吧仓舒!”
萧仓舒闻言一愣,他万没想到大梦先生竟然这样说话,只得悻悻的点了点头。
只是大梦先生一笑道:“只是苏兄弟当知,这京都龙台自不比别处,最是繁华也是金银最不值钱的地方,苏兄弟来龙台,总是要有个营生的,否则你与这位杜壮士,如何在龙台立足呢?”
苏凌点点头道:“大梦先生说的极是,苏凌心中有些计较,我方才说过,我一身医术,皆是张神农传承,因此我曾私下打算在这龙台,寻个地方,开一家医馆,世间人吃五谷杂粮的,总会有些灾病,我一者尽些绵薄之力,另一者也不致埋没了我师父的名头。”
大梦先生闻言道:“话虽然如此,但不知道苏兄弟如今囊中有金银几何?”
苏凌一顿,这才道:“有些薄资,大约还剩四五百银钱。”
大梦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道:“四五百?苏兄弟莫不是说笑不成?你可知一家不算很大,地势也不算太好的店铺在龙台城需要多少银钱?”
苏凌一怔道:“我刚来京都,这个却是不知了。”
大梦先生笑吟吟道:“你这医馆,必定需要前后两道院子,前面是看病抓药,后面是自己住了可对?”
苏凌点点头。
大梦先生笑道:“如此,太小也不好,便就是将就下将将够用,怕也需要六七百银钱啊!我说的这还是一个月的费用。”
“什么!。。。。。。。”苏凌差点没惊掉下巴。
杜恒早嚷了起来道:“我让你一路行来,少花点,少花点,你倒好,大手大脚的,还去喝花酒,这下好了,咱们只得露宿街头了。”
苏凌瞪他一眼,方尴尬道:“就是一文钱不花,咱们也不够啊!”
苏凌心中的确有些发窘,他和苏凌临辞别父母时,分了大概六百多银钱,他以为这一路物价已然十分便宜,除了江山楼,其他的吃住花销花的钱不过几文而已,十几文都是少的。他还自以为在没来这个时代之前,自己是个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吃方便面只吃1块钱的干脆面的穷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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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承想,他来到京都龙台城才知道,自己如今穿过来了,也实打实的是个穷屌丝。
命运这东西实在是注定的,老天诚不欺我!
这地方寸土寸金的,自己怕是只有吃土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