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羞耻得很,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个端庄的人,嫁去旁人家也要做个得体贤惠的媳妇。
可适才脖颈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碰到,痒得很,便仗着盖头遮掩,假装摸耳珰时挠了下。
然而,没等她仔细回想,就觉得眼前一亮,天光刺眼。
她下意识抬头,当看见眼前之人时,顿时惊住了。
容辞揭开盖头后,任她看。他眉目温和,眸子里噙着些浅浅的笑。
旁人不知是何原因,还以为新娘子见到新郎官看傻了眼,纷纷哄笑起来。
而阿黎在这阵哄笑中,渐渐地脸颊发烫,继而变得绯红,绯红中又夹杂着羞臊、后悔、难堪。。。。。。
这人。。。。。。不就是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位公子吗?
彼时他在街上救了她,她不知其身份,自称容世子表妹向他打听容世子的情况。
却不想,正主就在她跟前。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个糗,阿黎羞窘又局促。这人应该是知道她身份的,却故意没说,光看她笑话。
这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
阿黎得见容辞的真面目,观他一表人才,自然是欢喜的。可想起此前自己在她面前丢脸,又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曾在他面前撒谎,骗他自己是远房表妹。如此德行,他难道就不介意吗?
阿黎咬唇,微微别过脸,连看都不敢再看他。
旁人笑着说:“哎哟,你们看,新娘子害羞了。”
阿黎索性低下头,作害羞状。
其实比起羞臊,她更多的是羞耻。
这份羞耻盖过了她的紧张,以至于连容辞何时取了两杯酒过来都不知道。
他递酒过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也顺从地跟他交臂。直到喜娘又开始唱喜,请新娘新郎饮合卺酒时,她才恍然察觉两人这会儿坐得极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他的视线。
或许容辞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在饮完酒后,悄悄说了句“无碍。”
这句话说得急且轻,旁人是听不见的,但阿黎却听得清晰,也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奇异地,这两个字宛若清风,将她脸上的温度吹散,也将她心头的窘迫吹走了。
她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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