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低沉而悠长,犹如草原上的马琴一样的声音之中,苏逢春隐约的构建出来自己母亲的模样。
她叫做麦仁,据说这个名字是她母亲自己给自己起的,一是因为她喜欢吃麦仁,二来她觉得麦子每日都生机勃勃昂扬挺胸,就算遇到大雪淹没也从不气馁,反而会在雪下冬眠,等到来年春天伺机而发。
苏逢春母亲喜欢这样的植物,翠绿而带着昂扬的生机,以不可摧灭的意志力顽强而坚韧的留在了这个世界,也为这世间带来了独属于麦仁的故事。
苗疆的圣女世代相传,每一届圣女在死后都要选举出来一个新的姑娘作为新一任圣女,而这圣女不像是如今的皇权是家传承,大部分的圣女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享受不到时间的情爱,其他的要么是因为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圣女,若是身份地位高的了呢,又不愿意把圣女娶回去,所以能有爱人和后代的圣女向来都是少数。
苗疆的圣女会在新的圣女选举出来的那一天,安排十几个孩子进入圣殿学习和练习,从新的圣女继任到死亡为止,这些准圣女就在圣殿里面学习知识药理,学会如何应对长大和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领袖。
她们从小就会被灌下蛊虫,并且随着年龄的增加蛊虫就愈加狠烈和毒辣,最后能在体内带着蛊虫活下去的,才有资格去选拔下一届的圣女。
这个方法原本就没有什么科学性和操作性,况且蛊虫毕竟是活体,总是不好把握其中的程度,因此许多准圣女在喂养蛊虫这一层就被淘汰下来了,要么是伤要么是残,总之下场不会多好。
苏逢春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嗯。。那个,我母亲也吃了蛊虫吗?”
苗疆善蛊用蛊倒不是什么罕闻奇事,只不过苏逢春却不知道他们的圣女竟然是如此培养的,那蛊虫苏逢春略有了解,从前贤妃身体里面所藏匿的正是苗疆那处的蛊虫。这蛊虫在正经的医术上面上不了什么台面的事情,许多医生对此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就算许多医者对于苗疆蛊虫的这个法子嗤之以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蛊虫的掌握原理和控制机理都十分不同,与传统的医术完全不同,许多现有的医术不能解决的问题,反而是被这些‘旁门左道’而证实的,所以苗疆的蛊虫虽然被中原许多医者所排斥,但是这些年能存在且持续发扬,的确也有自身的道理。
若是全然没有什么用处,早就被周边的环境影响消融或者啃噬了。
而药灵山之所以称之为圣山,就是因为其地理位置特殊,药灵山横跨在中间,分别沟通着中原和苗疆,而且药灵山的开山祖师并不排斥苗疆的法子,在创建这个学派的初期就多次在苗疆实地考察过,现在药灵山学派的许多法子还是靠着中原的医术和苗疆的医术相结合而成的。
只不过苏逢春就算是对于苗疆的治病机理相对了解,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生猛到让小孩子直接练蛊的程度,那些个蛊虫苏逢春都见过,要么含有剧毒要么就是奇丑无比,总是身上总是有些特殊的东西才会让蛊师喜欢,她们练蛊的时候都是把十几只毒虫放在一个筐子里面,然后等待着蛊虫相互缠斗打假,等到最后胜出来的这一只,才能被称之为蛊。
换句话来说,称为百毒之王也不算过。
听着可汗的意思,那个时候苏逢春的母亲也不过是五六岁,这样小的身体如何能适应那样毒性猛烈的东西,不必说是孩童了,就算是现在的苏逢春,一条蛊虫钻到身体里面,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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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一听苏逢春这样说顿住了,然后才缓缓摇了摇头,“你的母亲,没有吃。”
"欸?”苏逢春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不免有些奇怪,“母亲没吃?”
苏逢春实在是不理解,难不成自己的母亲在苗疆也是个关系户的存在?若是如此,又为何会变成圣女一脉呢,据苏逢春了解,苗疆那些村寨之中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己的姑娘去做这些,一是太苦,二也是伤身。
去做准圣女的姑娘,许多都是些走投无路,或者是没有身份自由,做不得选择的人。
“嗯。”可汗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她也吃了,着实担心了好一阵子,后来才发现她没吃过。”可汗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来爱人的笑容和神秘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她机灵,没被人发现。”
“那。。。”苏逢春却沉默了,她知道服用蛊虫乃是为了训练身体对于蛊虫的耐性,就像如今的药灵山培养关门弟子也要慢慢的服用微量毒素,两者实际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自己的母亲没有服用,那是如何躲过检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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