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许过段时间,又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林格在十二点整按响门铃,在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林誉之从楼下下来,亲自帮她开门,拎行李箱和包。
“改天去物业那边,把你面容信息录上,”林誉之说,“下次忘带门禁卡也方便。”
林格说:“不用,反正过段时间我就搬走了。”
林誉之倾身,按了电梯按钮。
“不录也行,”林誉之说,“看到那个呼叫面板了吗?按最下面那个警卫的标记,我不在家的话,他们也能帮你开门。”
林格说:“我过段时间搬走。”
电梯门缓缓合上。
林誉之一动不动,看着电梯上行的那个标记。
良久,他叹气:“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林格说:“我哪里能伤得动您。”
“你这样忽然不理我,”林誉之说,“我很难过。”
“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林格说,“我不吃你这套。”
“不是装可怜,我是在讲事实,”林誉之侧脸,看妹妹的脸颊,“哥哥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
林格说:“错在哪儿了?”
“错在对妹妹的管控谷欠过盛,”林誉之说,“也错在不该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和妹妹争吵。”
林格抬头。
她其实能轻而易举地从林誉之身上看到时间流逝的痕迹,他的皮肤,已经不再像高中时候一样,完全看不到毛孔的细腻;他的眼睛也不再干净透彻,手掌上有多处劳作后的痕迹;肩膀更宽厚,肌肉更结实——
他已经从她刚开始喜欢上的干净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性。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林格说:“还有呢?”
叮——
电梯门开。
林誉之叹气:“饶了我吧,格格,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好面子,给我留一点做哥哥的尊严吧。”
林格不吭声。
她其实能隐约感受到林誉之的情绪,他们都在竭力去小心翼翼维持好做为“兄妹”的秩序。他们和其他人不同,没有“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这样的后退一步,没有血缘的两个人,倘若不开启恋情,“兄妹”还是他们亲密关系的遮羞布。
他们都知道未来几乎不可能。
周围亲戚朋友的视线,年迈父母的期许,他们常年累月以兄妹想称,还有那秘密的、充斥着浓重体,液气味的地下情。
林格都不能确定有没有爱的“地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