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那里或许还未沦陷。”有人建议。
“八百里路,若异族突袭,该如何自处?”陶允姜问。
“略阳,背靠固原,扼守关陇,可为后路。”又有人回答。
“略阳墙矮城小,固原尚不可挡,略阳又如何能挡?”陶允姜再问。
无人再说话。
她拔出祈苍剑,环视一圈,赤色披风飘如残阳。
“明日开北门,吸引异族主力来攻。”
“天方镇守潘克险。”陶允姜看向诸多将领中的一人。
“属下在。”
“你领本部骑兵自西门出,绕萧关小道自腹背冲击异族军阵,毁掉那些武器。”
“是!”
“遵命。但……末将有一要求。”
“什么要求?”
“陶姑娘,请您别和我等一起。”潘克险道。
“不行,我必须去。只你一个六转根本无济于事。”她当即否决。
“若姑娘执意如此,那恕属下不受此命。”
“你……”
喊杀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回,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
陶允姜以指尖轻触。那不是雨,更不是泪,而是飞溅而出的血。
“我该……怎么办?”她在心中问自己。
天方骑兵此去定然凶多吉少。她知道,潘克险知道,所有长垣铁卫都知道。
但没有一個人提出异议。
无论是主张撤退的人,还是主张固守死战的人,大家都是在为了铁卫,为了国家而着想。若真的是为了一己私欲,那么一定还有一个选项:投降。
没有人提出投降,因为长垣铁卫,有战无降。从东宁节度宗福打开榆关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不配拥有长垣铁卫的名号。
在战与逃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可是……留下来,他们真的能守得住吗?
陶允姜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明月芦花了,她知道大家现在都有自己重要的事情需要忙。
小槿在忙着疏散族人,令婉在巩固防线,温姐姐在抵御魔渊的躁动。而乖徒弟……现在在哪呢?
自己和他发了几条消息,没有收到回应,想来也是正处在关键时刻吧。听令婉她们说,他似乎带着东宫卫率去了长明解围。可真是冒险啊,就和她一样。
他们可真是像呢,陶允姜心想。
陶允姜担心他的安全,但她更相信他能够完美地处理好这次的危机,就像是他以前曾反反复复向她证明过的一样,这是他们曾约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