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麻木,已经没什么力量去害怕了,但在开口想要叫醒江予夺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还是害怕的。
他害怕江予夺会突然一跃而起,会突然抓住他的衣领。
他相信江予夺绝对不会伤害他,但如果江予夺捅了他一刀,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到了吗?”
江予夺闭着眼睛轻声问了一句。
“嗯。”
程恪应了一声,想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又停下了。
江予夺的声音有些不对,虚弱而飘忽。
“你怎么了?”
程恪打开了车顶灯。
“没。”
江予夺还是闭着眼睛,躺着没动。
灯亮了之后,程恪看清了他的脸,很苍白,眉头紧紧拧着,额角挂着大粒大粒的汗珠。
“江予夺?”
他赶紧凑了过去,在江予夺脑门儿上摸了一把,“你哪儿不舒服?”
“我晕。”
江予夺低声回答。
“又晕了?”
程恪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拉了拉他胳膊,“我背你上去躺着?”
“不动,”江予夺说,“不能动。”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拧着眉不再出声,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程恪愣了一会儿,打开了车门:“你等我一会儿,你就在这儿躺着,我去拿床被子下来。”
“不用管我。”
江予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程恪没说话,下了车。
从家里拿了两瓶水,抱了床被子回到车里的时候,江予夺还是之前的样子。
程恪小心地把被子盖到他身上,然后把车窗放下去了一截,发动了车子,把暖气打开了。
他不知道江予夺为什么突然又会晕,也许是碰巧,也许是情绪原因。
按陈庆的说法,只能等着,也许一两个小时,也许得到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