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翔觉得十分委屈,“那他打死就是不交代怎么办……”
“咱们不说上手段逼出来的口供能不能采信,就说在千万分之一的情况下胡伟胜真是无辜的,制毒工具真是他捡回去卖废品的,杀死冯宇光的也另有其人——多少年后冤案翻出来,你给他赔命还是我给他赔命?”
马翔不敢顶嘴了,只悻悻地小声哼哼:“……一小时内拿到口供,反正给魏局立下军令状的人也不是我……”
严峫刚张嘴要骂,突然门被推开了,苟利以与其吨位极不相称的灵活狂奔而进,举着手里的牛皮纸袋:“来了来了!快点!你要的法宝准备好了!”
严峫立刻接过来,目光往纸袋里一扫。
马翔好奇道:“法宝?”
马翔伸长脖子,甚至连秦川都忍不住往这边瞅,却被严峫一手一个搡了回去,哗啦将纸袋抓起来,冲苟利比了个大拇指:“行的我苟,我看这波没问题——那谁来开个门,让我进去。”
苟利谦虚道:“好说啦老魏。”
严峫:“……”
秦川拍拍严峫的肩膀:“快进去吧老魏。”
严峫:“你们……”
马翔:“看好你哟魏哥。”
严峫大怒:“你才是伟哥呢!”
门咔哒一声,胡伟胜抬起头,露出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审问民警起身叫了声严哥,严峫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拉开铁桌后的折叠椅,一屁股坐了下去,丢了根烟到桌面上:
“抽吧。”
胡伟胜动了动,但没接,沙哑笑道:“怎么警官,唱白脸的来了吗?”
胡伟胜数次进宫,对审讯的这些技巧可能比一般民警还熟。严峫知道已经浪费足够多口舌了,也就没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道:“我姓严,市局刑侦副支队长,支队工作这块归我管。”
胡伟胜眯起了眼睛。
这人也才四十多岁,却早早地攒了一堆皱纹,每一根褶皱里都隐藏着愚昧的狡猾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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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吧,别紧张。”严峫说着自己也啪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放松地吐出一口气:“不是要害你,这么大个市局,就算想给你下迷药也没人敢动手,放心吧。”
严峫的声线低沉硬朗,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但天生又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胡伟胜浑浊的目光闪动了几下,虽然迟疑,但最终还是把烟拿了起来,颤抖着手点燃了,立刻陶醉地抽了一大口。
“好烟,”他喃喃道,“你们吃公家饭的,都抽这么好的烟吗?”
严峫嗨地一声:“光靠警察那点工资,我发薪水第二天就该饿死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引人误会了,胡伟胜还当他真在暗示什么,没想到警察竟敢在审讯室这种有监控有录像的地方肆无忌惮说这种话,不禁流露出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