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奴已经退下去了。裴饮雪站在另一侧擦干手,忽然道:“我有时真的很不懂你。”
薛玉霄心想,我看了那么多穿书文,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你看透,那我道行也太浅了。
她乖乖晾头发没有动,用手拨弄棋枰上的一副棋子,那是裴饮雪白日里自己下出来的残局,她扫了一眼,仅仅思考了五秒钟,就续上了白棋。
裴饮雪走过来跟她对弈,执黑,权当解闷:“你会下棋?是什么时候学的,我从没听说过。”
薛玉霄道:“我只是不卖弄而已。”
她还真会下。也不知道业余六段的棋力,在这个世界能不能拔得头筹?她脑子里有什么多定式和残篇,总不至于下不过裴饮雪……等等。
裴饮雪的棋力好像不在女主之下啊!
薛玉霄猛然想起,顿时专注了许多:“我只是不精通规则。”
不过好在东齐的棋盘也是十九路棋,跟现代一样。十九路是指围棋棋盘横纵各有十九条线。
原著里棋力最高的就是女主,还因为对弈天下无敌,而被皇族谢氏请为座上宾,甚至成为皇女的棋艺老师。
裴饮雪一开始也只是当解闷,但仅仅七八手过后,他的表情就郑重起来,用难以描述的探究目光看向薛玉霄,再度抽回视线:“你不是薛三娘。”
薛玉霄波澜不惊,头都没抬:“何出此言啊?”
“一个人不会性情大变到这种地步。”
“你了解我的性情?”薛玉霄问他,“我们第一次相见,就是挑开你的盖头。”
“你对我太放心了。”裴饮雪道,“就不怕我夜里掏出金错刀,一不做二不休……”
他话音未落,薛玉霄便抬起头,她慢慢地靠近,一点点地蹭到裴饮雪的面前,晾头发的木架被带的碰撞倒下,牡丹的香气徐徐扫过,伴随着她温热的呼吸。
裴饮雪向后退了一寸,又一寸,直到他单手撑住坐席,被迎面热息逼得偏过头去:“薛玉霄!”
薛玉霄惊奇道:“你敢直呼我的名字啊?”
裴饮雪咬了下牙根,表情平淡冷漠:“那又如何?你剥了我的皮么?”
薛玉霄笑道:“怎么会?我看看裴郎有多大的胆子,到底能不能一不做二不休。”
裴饮雪:“……”
感觉被她骂了。但是没有证据。
薛玉霄心情很好的挪回原位,哼着歌继续下棋。
落子声阵阵,但裴饮雪早就没有方才冷淡如冰的心境,他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狂跳,到现在还没有停息——薛玉霄说得对,他对她的接近反应太大了……他看不透、猜不懂、无法理解,总是只能沦为配合对方的境地,没有丝毫主动摆布的权力。
裴饮雪思绪万千,很快就让她夺得上风。薛玉霄乘胜追击,居然让裴饮雪在中盘便已告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