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不自觉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指,似是要抚去照片上面厚重的黑灰。
“就这些?”他沉沉问。
“技术人员在现场清理出来的,就只有这些。”
周径谨慎道,“您是不是想起什么遗漏之处?”
“身份证呢?”
“……啊?”
“林知言的重要证件呢?”
“这个,技术人员列举的物件单里确实没有证件……”
周径推了推眼睛,立刻说,“我再让他们去找。”
霍述却笑了起来。
先是很轻的一声,继而抬掌扶额,越笑越放肆,笑得眼角发红、不住咳喘,连同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骆一鸣惊惶地起身,和周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四个字:他疯了吗?
好在霍述没疯多久就安静下来。
他缓过肺腑的刺痛,手掌顺势插入额发中朝后一捋,露出英挺饱满的额头,轻声说:“你们见过哪个被绑架的人,有时间带走所有证件?”
骆一鸣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林知言她还……”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有人接应。”
霍述理智地分析着,心口骤然剧痛。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时,林知言却早已对他失望厌烦。
霍述自虐般品味着脏腑里拉扯般的痛意,乜眼看向周径:“让你查别墅附近的监控,有结果了吗?”
“救火时来往的车辆太多,那个时间段前后,至少有二三十辆非业主的私家车经过,需要逐一排查。”
“太慢了。”
想到什么,霍述提了提唇角,“没关系,我知道去问谁。”
说完不顾护士尖声的阻拦,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坐起,血珠顺着白皙的手背溢下,他却恍若不察。
下床穿衣时,他颀长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但很快稳住,平静吩咐:“备车。”
骆一鸣愣愣看着霍述大步离去的背影,挠头纳闷道:“问谁去啊,这么着急……”
想到什么,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糟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
城东公寓,凌妃将车停入地库,一边关门锁车一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