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城主此次来西凉,为防节外生枝,本就是秘密之行,没多少人知晓。
因而万一被坑了,到时候所有的骂名,只怕都得是燕王背。
何常祺生在西凉武将世家,看的史书多了去了。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比如有谋士趁着敌国饥荒,装作好人献计献策、借物借粮,骗取信任后又送去颗颗饱满的极好谷物种子。
敌国感恩,将种子种下,没有看穿对方包藏祸心。
结果种子是煮过的。
来年,敌国举国陷入更大的饥荒。谋士直接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
类似的故事多了去了。
总而言之,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他们到底凭什么相信月华城主会一心帮着西凉,而不是存心趁乱让西凉万劫不复啊?
赵红药:“不,应该不至于。”
她个人倒也不是多相信月华城主的为人。
只是身后时常有一众老谋深算的家族长辈们,几番商讨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目前天下势力分散,群雄并起。但非要说的话,眼下最大的三家势力,分别是天子、西凉、南越。
其中天子占华都北幽,天然占了一呼百应的至高地位。可以说是眼下第一大势力。
而天子发疯一般针对西凉,也是因为西凉是最为威胁它的统治第二大势力。
在这种近乎于天下三分的平衡关系之下,南越作为第三大势力,它会帮谁?
绝不能坐视一家独大的道理,没有人不懂。
因此哪怕月华城主存着私心,想在两边争斗之中左右逢源、偷偷壮大。以他一直以来的聪明,也绝无道理先向第二势力下黑手,为天子做嫁衣裳。
赵红药:“更何况,我亦信燕王。”
“燕王过去一向擅长窥测人心,从未出错。他如此信得过月华城主,定有他信得过的道理。哪怕有什么后招,以燕王机敏,也多半有办法反制。”
师远廖喃喃:“哼,就凭燕止,我看可未必……”
赵红药皱眉,眯眼瞅他。
在西凉,别人质疑燕王的判断就罢了。
师远廖可是公认四大世家小辈里最傻的一个,他如何有资格嫌燕王会犯傻?
师远廖脸色一红:“是是是!我承认,我是思虑不如燕止。”
“但燕止也不是次次料事如神吧,你倒是瞧瞧他以往,被那月华城主坑的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