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散了个步未等到机缘,思绪却是全飘向了另一件心事——如何哄好燕王。
有人还在家跟他生闷气呢!
犹记《论策》一书写,哄人之道在于“因地制宜、投其所好”。慕广寒细思深以为然——如梳头、剪发、做好吃这类日常讨好,固然能体现心意,却不怎么合燕止胃口,自然哄不好。
他得想想燕止喜欢什么才行。
或者,燕止喜欢他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慕广寒倒是知道。燕止喜欢他聪明、喜欢他强大。
于是剩下的思路就十分顺畅了。
慕广寒回到院子,只见燕王正在灯下展着竹卷替他批阅洛州事物。瞧他进来,燕王抬了抬眼皮。
西凉王矜贵,自然是不会说出“还知道回来”这种话的,但表情明显是那么个意思了。
慕广寒讪讪。
继而赶紧移至床边,掀开红色的锦被。拍了拍,神秘兮兮地示意燕王过去。
燕止:“……”
两人挤在棉被之下,一如当年北幽躲在红盖头下时一般。
燕止:“躲起来干嘛?”
“也没什么。咳,就是担心,万一那姜郁时又弄出什么新本事,能避开纪散宜的反制,窥伺咱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慕广寒专程问过纪散宜,得到的回答是天眼之术消耗极大,本就不可能经常开启。加之姜郁时早已强弩之末、法力耗尽,亦再没有开天眼的余力。
同时,纪散宜还纠正了慕广寒一直以来的一个错误观点——
姜郁时弄出天裂,不是因为他实力强盛。
实际正相反,是因为他力量已近耗竭,才会不择手段以逆天阵法献祭四地百姓,只为借用寂灭之月的力量在天上弄出一道时空乱流的口子,借乱流中一些异世污浊之力,勉强维持他最后的法力。
而为以防万一,纪散宜还应慕广寒的要求,在洛州月神庙中弄了一些铃铛,当做探测物。
万一天眼再度启动,铃铛便会蜂响。
但后来,那些铃铛都未曾有过动静。
而时至今日,双方决战格局已然明朗,南越整装待发,姜郁时再看或不看,已没有大的影响。
但慕广寒还是觉得,他今日想出来的大胆变计,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是这样……”他贴近燕止的耳畔,耳语了一番。
南越原本的策略,是先攻西凉水塔,攻破后留下西凉赵红药等人严防死守,再前往东泽风塔。
“但我后来想着,既然……反正最后还是要被迫分开,不如索性分兵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