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几步。
她还未喘过气来,李驿昀竟又一步上前,要来抓她的面纱,她又是侧身一躲,可这又无疑给了李驿昀时机,他刀剑向着她手臂刺来。
宋幼清吃了教训,赶忙后退,即便堪堪躲过,可右臂的衣裳还是被他刺破了,半截耷拉在她身上。
宋幼清如今瞧着甚是狼狈。
李驿昀不再向前,他站在原地,凤眼微眯,“果真是你。”
宋幼清身子一颤,李驿昀这话什么意思?
她视线微移,见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细布全然露了出来,这正是在宫中被箭擦伤所留下的。
宋幼清懊恼不已,原来李驿昀先前那几招是假,要来查验她的伤口才是真。
李驿昀将刀收起,缓缓走了过来,“说是要去九龙山给晋王祈福,怎么走着走着来了这儿?苏五姑娘这是不认得路?”
“站住。”宋幼清捂着腹间的伤口,紧咬牙关,既然李驿昀已经认出她来了,那她也就不必再装了,“苏五姑娘?太子殿下这才出京城就忘了我是你皇婶了?”
她干脆将破碎的衣袖撕下缠在自己腰间的伤口处,倒吸一口气后她才缓了过来。
李驿昀缄默不语,只是看着她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神色都不由得和缓些,听得宋幼清的话,他只是轻笑一声,“你可都忘了,我与你有过了喜宴。”
宋幼清疼得发颤,哪里还能察觉出李驿昀神色中如此细微的变化,“当初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毁了婚约,更何况我们都未行过礼,自是作不得数的。”
“作不得数……呵。”李驿昀低低一笑,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来,“你可是想要这个?”
此物正是兵符。
李驿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你若是想要,我便给你,如何?”
宋幼清自是不会蠢到信了他这话。
“李承珺已经死了,你不如跟了我。”李驿昀又往前走了两步,“若是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将兵符赠与你,这买卖可划算了,不是吗?”
宋幼清以为这又是李驿昀的伎俩,不屑一笑,“我想要什么都会自己夺来,不劳烦太子费心。”
“是吗?”李驿昀目光凝视着她右臂之上,“你应当也察觉到了,那道伤口虽小,可一直不见好,若是稍有不慎受了伤,这血可止都止不住。”
宋幼清震惊,“果然是你搞的鬼!”
起初她也只以为平日里用惯了沈安的药,这回并未用,伤口这才好得慢,可伤口反反复复了几日,直至沈安回京前几日才转好,再则李承珺的噩耗传来,她哪里还能顾忌自己伤口之事,早已忘了。
没想到,这其中果真有猫腻!
“李驿昀,你究竟想做什么!”宋幼清又将自己腰间的伤口扎紧,让血流得更慢些,否则还未等到李承珺来,她就血尽而亡了。
“我说了,让你跟着我,解药只有我有。”李驿昀将虎符又近了她一些,想将她引诱来,“只要你愿意,解药和兵符我都双手奉上。”
宋幼清这才正视起李驿昀来,这男人心思太深,步步为营,他今夜分明不知来堵截他的人是她,可在见到她时依旧能镇定自若,将她一步步往圈套上逼,仔细一想,她全然无招架之力,实有些恐怖。
好,当真是好的很,一个是兵符,一个是解药,天下大义和自身安危都被他给死死捏着了。
她恍然顿悟,为何李承珺这三年来一直不敢在京城动他,为何要将李驿昀引来边关。
李驿昀下了一盘大棋,若跟着他走,那依旧是下在李驿昀的棋盘上。
只有下一盘更大的棋,让李驿昀的每一步棋以及他的棋盘落在李承珺的棋盘上,这才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