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探马向后一跳,竟然躲开了这一刀,大声道:“将军息怒,你最近不思退敌之策,却滥杀无辜,已使军心不稳,军中多有逃跑士卒,再这么下去,不用朝廷来打,我们自己就垮了!”
众人见一个普通的探马居然躲开孙坚那迅猛的一刀,而且还能发出如此一番高论,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孙坚也吃了一惊,收回古锭刀,上下打量一番面前这个普通士卒装束的探马,沉声道:“你到是何人,装扮成探马混入我军中有何企图?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的?”
“启禀将军,小的名叫周善,并未受谁指使,就是军中的一个普通士卒而已,因为身法轻快,因而被派去做探马。”
那个自称叫周善的探马说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都是小的亲眼所见。”
孙坚一惊,这才知道整个襄阳的军心已经岌岌可危。
他踱了两步,从旁边的铜镜中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发型不整,胡子拉茬,这……这还是那个曾经藐视天下的孙文台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真如这个小探马所言,不用朝廷来打,我们自己就垮了!
“好!”孙坚赞了一声道,“本将军就提拔你为斥候都伯,给我时刻盯紧了襄江北面的动静。赶紧撒出人马去找,看看狗皇帝把那么多大筏调到哪里去了,当心偷渡过河。”
“谢将军!”周善施礼毕,转身高高兴兴走了。
心里美滋滋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自己吧。
周善刚走,又一个探马来报::“启禀将军,在汉水下游发现官军。”
孙坚一惊,道:“是不是官军的筏子?”
“不是。”探马禀报道,“是官军的骑兵在汉水下游活动。”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
怪不得随县一战之后,再也没的听到这支骑兵的动静,原来是往汉水下游袭扰去了。
“骑兵比较分散,沿着汉水来回驰骋,像是在寻找渡河之处。”探马回禀道。
“若是骑兵渡过汉水,进入南郡,就切断了襄阳人马南下退路,将军请速拿主意。”桓阶急忙说道。
众人都有点慌了。
南阳兵败之后,他们和官军的力量对比就逆转过来了,官军加上降军已经超过两万人,而自己原本留在襄阳的只有五千人,前不久刚刚从世家嘴里硬抠出来五千人左右,总共一万人。
这一万人几乎都是新兵,要说训练程度,甚至还达不到官军的人马,尽管对方也是刚刚由散兵游勇改编而来,但是作战经验却要比自己这边丰富多了。
“如果腹背受敌,襄阳想守住就难了。”蔡瑁说道,“不如趁着官军的骑兵还没有切断后路,先弃了襄阳南下,前往江陵。
“江陵乃是荆州粮仓,屯积大量粮草,固守一年也吃不完,而且江陵靠江,也可以发挥水军的力量。”
“绝不能撤!”突然一个带着点童声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从后堂走出一位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生得英姿勃发,气度不凡,正是孙坚的长子孙策。
“伯符,你还小,不懂策略,不得妄言。”孙坚沉下脸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