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闹哄哄中,白若淡定地铺开纸张,用胖乎乎的拳头握住笔杆,像模像样地在纸上划拉起来。
她刚写完一个歪歪扭扭的“一”字,一枚硕大的墨点就溅到了“一”字的正中央。
墨水在纸上飞快晕开,成了一团碍眼的墨渍。
白若深吸一口气,又往旁边挪了一尺。
她慢吞吞地写下一个“二”。
“啪嗒——”
一张沾了墨水的纸突然糊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白若的脸黑了,她伸手揭下污纸,转头想要找出罪魁祸首,却不想脸颊又是一凉。
她伸手一抹,就看见了满手的黑墨。
白若愤怒了。
她三下五除二卷起袖子,杀入了小龟们的混战之中。
龟龟不发威,当她是王八!
混乱结束时,白若绑啾啾的发绳已经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细碎的白色发丝粘在脸颊上,东一缕,西一撮。
身上的衣服皱成了一团咸菜干,脏兮兮的墨点沾得到处都是。
当然,跟其他小龟相比,白若已经算是最干净的。
原因之一,是她最晚加入战局。
原因之二,则是她深谙混战的技巧,时不时地祸水东引,移祸他龟。
不管是输是赢,小龟们通通被愤怒的江朔赶到门外罚站去了。
小萝卜头们在屋檐下站成一排,依然不太老实。
你瞪我一眼,我冲你吐个舌头,小动作不断。
江朔头疼地使了一个清洁术,将屋内东倒西歪的物件一一恢复原样。
祖龟奶奶不知何时出现他的身侧,意味深长地悠悠道:“你现在知道,以前招猫逗狗的自己有多么让长老们头痛了吧。”
江朔赧然。
和他同批出生的小龟里,他可以说是最调皮的一只,罚站抄书更是家常便饭。
族里的长老们一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
江朔脑中忽然冒出一个词:因果循环。
下一秒,他就弯起嘴角。
他可真是一只文化龟,这么贴切的词都能想出来!
祖龟奶奶看着他蓦地高兴起来的模样,眼角也露出一丝笑纹。
她就喜欢江朔这副永远愁不过三秒的乐观样。
屋外,白若正一边罚站,一边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