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坐在地,劫后余生般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仰起的脖子上勒出了一大条红痕。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一张干净的纸巾:“要擦擦吗?”
白鸽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他恍惚间从对方眼底看见了一抹怜悯。
“我刚才不出手是有原因的。”
至于具体原因,当然是电影需要继续进行的话就还需要她活着,他一出手,那对方还做不做得了鬼就不好说了。原本他可以不解释,但想到屏幕外的少年还在看着,他就多说了一句。
蓝拾很上道的没有询问,他闭了闭眼睛,接过纸巾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蓝玖狂跳的心脏也平复了一点,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手抓着的东西,一直是旁边少年的手。由于她太用力,对方洁白的手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红印子。
“对……对不起。”她赶紧松开手道歉。
“没关系,我能理解。”少年抬眸,纤长的睫毛跟随着眼睛眨动而颤抖,他没有多说什么话,单单露出来的安抚表情就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蓝玖稳了一下心神,定定地多看了几秒少年那张漂亮的脸,才将视线又移回银幕。
屋子里面走出来了一位杵着拐棍,头发发白的老太太,她脸上都是褶皱,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隙。
她甚至都没有问是怎么一回事,直接说了句:“进来吧。”
中年妇人不想掺和这种事情,她现在心神不宁,把人带到之后,片刻都不想停留地离开了。
白鸽等着蓝拾缓过劲来,才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老太太不愧被称为神婆,她家里只有一间屋子,除了一张床外,就只剩下一个供桌,供奉的是元始天尊,墙壁上贴满了黄色的符咒。
这对蓝拾来说其实还能接受,好歹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邪神。
供桌上面除了几个放着水果的供盘之外,还拜放着许多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甚至有好几罐泥土和浑浊的符水。
“她们回来了。”神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她的声音就像是被热水烫过一样,粗糙又难听:“都是命啊……”
白鸽撕扯了一张黄符下来,一边研究一边问:“这么说,您老人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神婆叹了口气:“我早就劝过他们不要这样,唉……”
听她这语气,这事情果然并不简单,白鸽询问,神婆却又不肯说了。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尊老爱幼是基本的美德,于是他没有强迫神婆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这种情况,您看应该怎么做?”
神婆跪坐在神像面前,她缓缓说到:“几年前,我将她们驱逐了出去,几年后,你们又将她们带了进来,但她们想要真正的进村子,还必须要过你们这一关。”
白鸽问:“怎么说?”
神婆对着神像郑重的拜了三拜,然后从供桌上拿起了符水。
蓝拾沉默了一下,难得又说了句话:“这该不会是让我们喝进去吧?”
电影里面都这么演的,如何况他们现在确实在电影里面。
如果真的让他们喝进去的话,那这个符水是喝还是不喝呢?
这个问题他还没想明白,神婆就打开了另外一个玻璃罐的盖子,丢了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的种子进去,将符水浇灌在泥土了上面。
神婆捧着泥罐转身,她的神情十分的虔诚,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