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悄悄红了眼睛:“要是妹妹早些看明白就好了,孩子如今都有六个月。若非妹妹愚蠢,看不清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怎会遭此一难……”
王如意哭的伤心,孙婕妤不管真假,面上露出了同情之色:“你也莫哭,这般你想通了,往后小心些。”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王如意就拿自己被人当靶子用的理由,说服了好几个近来与她略有些别扭的宫妃。不仅如此,几个人聊完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叶贵妃的心机深沉,心胸狭小容不得人。有她在,等闲不会叫品貌才学比她强的女子爬上去的。
换一个思维想就是,她们要想在后宫有出头之日,扳倒叶贵妃是必然。
清月阁的动静,外头不是没人盯着。
贤妃听着下人的禀报,嗤笑的同时也不忘嘀咕一句‘还不算太蠢’。
她没觉得王如意在装模作样,她倒是觉得王如意挺有自知之明的。叶慧琼确实是那种人,见不得旁人好。再来,王良媛的孩子也确实是叶慧琼动的手。不过这王如意的性子未免太软弱了些,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光哭有什么用?
“她就没点胆子,去跟叶慧琼那贱人斗上一斗?”贤妃的宫权被收回了,但这段时日捞上来的钱财够她用好一阵子。她有些遗憾,若是陛下再信任她一回就好了。
“她哪里敢啊。”宫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被人落了胎就知道哭,哪里敢反抗。”
“这倒也是。”贤妃猜她王如意就没那个胆儿。
“我还当她多出息呢?毕竟连着霸了两个月的宠,还趁机怀了孕。没想到这里头还是叶慧琼那贱人在推波助澜。”贤妃也信了这话,“叶慧琼这个丑八怪贱皮子!丑人多作怪。哪怕自己伺候不了陛下,还是一口汤都不愿意分给潜邸的老人!”
“她哪里敢啊,若是让咱们压了她钟粹宫一头,怕是她往后都翻不了身。她这是害怕娘娘呢!”
这话听得贤妃心里舒坦。确实,叶慧琼就是怕她们这些有情分的老人越过她去。
“听说她正在抹药?”贤妃翘着嘴角,如今心情好着呢!哪怕宫权被收回去也不妨碍。叶慧琼一对双胎就这么憋死在肚子里,人也弄的老了十岁。往日叶慧琼还能仗着自己有子嗣到她跟前耀武扬威。如今顶着一个斑秃的脑袋,打死都不愿意出门了。
“是。听说脸上的斑祛了又长,头发也掉了不少。”宫人是知晓怎么取悦自己主子的,“娘娘有所不知。奴婢听钟粹宫的小喜说,叶贵妃如今都不敢看自己的肚皮,耷拉的跟破麻袋子似的!”
贤妃没生养过,几次怀孕都没过三个月就流了,身子一直保持得很纤细。
听到这话就忍不住高兴:“她活该!谁叫她生那么多!”
似贤妃这般,躲在宫里瞧钟粹宫笑话的不在少数。可见这后宫里头,叶慧琼得罪了多少人。
叶慧琼如今的样子已经是修复过的,好些人没瞧过她才停胎刮宫那时候的样子,那才叫做丑陋不堪。
不同于钟粹宫里日日听见叶慧琼为了恢复身体,疼得吱哇乱叫。吕黎在发现皇帝来长乐宫的次数变少后,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她来宫里是带着任务的,拿乔和冷淡都有策略在里面。得益于他的这种孤高,才造就了她与其他妃子截然不同的处境。
这样的状态确实能给她一个舒服的环境,但回过神来,是达不到她的目的。若是继续这么拿捏下去会适得其反,时间长了会收不了场,吕黎开始思索是不是该转变态度和方式了。
虽然很不想被兄长以外的男人碰,但吕黎知晓这个愿望是基本不可能。她这辈子,就算不进宫,也不可能跟兄长长相厮守。既然如此,这具身体不如发挥最大的作用。
吕黎开始思索,怎样不改变自己在皇帝心中神圣的印象,又能得到一个皇子的可能。
是的,要想稳定的地位和权势,没有皇子傍身不可能。
她想扳倒叶慧琼,想给王家展示一点诚意,但没有足够的筹码是绝对撼动不了她的地位的。吕黎仔细地端详起镜子里的这张脸,她觉得成败的关键可能在这张脸上。皇帝到底透过她这张脸在看谁,若是能搞清楚这一点,她必定能占据最有利的情况。
心里盘算着,吕黎一边也在焦灼地等待绫人羽的回信。
当初进宫之前说好的,兄长要每个月给她写一封信的。可自从她进了宫,只收到过一封信。吕黎有些担心,兄长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自己的消极做事态度,会不会让兄长遭受什么不好的待遇。
盼了许久,没有盼来绫人羽的信。吕黎慢慢的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焦躁,脾气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