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踏着同伴的身体疯狂向山下逃命,有的甚至开始击杀挡在他们前面的友军。
混乱一直向下延绵,一直到山脚的白寨附近,溃兵们才开始有更多的道路可以选择通行。他们争先恐后地朝着渡口的方向跑去。
渡口上,指挥部队渡江赵布泰见到吴三桂,知道前方已然溃败,连忙命令船只调转方向,把士兵往对岸运。
“必须坚守渡口,否则这数万大军就完了!”
吴三桂顾不得体统,从马上跳下来,抓住赵布泰的肩膀,大声道,“快领兵列阵,一定要保住渡口!”
“吴三桂,你临阵脱逃,罪该万死。”
多尼也追赶了上来,愤怒地举起长剑,竟想当场格杀吴三桂。
“信王息怒,息怒啊!”
孙思克等一大帮将领,连忙将多尼抱住,齐声为吴三桂叫屈。
“非大帅之罪,大帅尽力了。”
孙思克等人知道,他们现在和吴三桂已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吴三桂不死,罪责还有他扛大头。万一吴三桂先死了,他们这帮人非得陪葬不可。
“老臣死不足惜,但请两位大人,看在山上还有众多八旗子弟的份上,一定要守住渡口。能多守一个时辰,就能为咱大清多保留一份元气呀。”
吴三桂说到激动处,竟似快要流出眼泪,连忙拂袖遮脸。
多尼和赵布泰二人知道他说得不错,只得将他放到一边,开始组织兵力防守渡口。
很快,赵布泰的两千八旗精兵,就在渡口组织起了防御阵地。
溃兵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了渡江船只的运输极限。
赵布泰的手下们开始甄别溃兵的身份,满八旗、汉八旗还有一些中高级将领及他们的亲兵获得了优先通过的权力。
其他士兵,只能在怒江边等待,或者自行逃亡。
“放我过去,大帅,大帅,我是线国安呀。”
“孙将军,我是南一魁,南一魁……咱们还一起喝过酒哪。”
越来越多的溃兵聚拢在潞江渡附近的江边,然而大部分普通士兵并没有得到渡江的许可。
很快,这些士兵开始自发沿着怒江河谷,向上、下游溃散。
天渐渐暗了下去,随着窦明望,高文贵等领兵冲下山,并在山脚开始集结。赵布泰下令弃守潞江渡口,退回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