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只是听父亲提过,小时候家里如何穷,爹爹如
何一路逃荒,逃到了符城。
身体如何消瘦得不成样子。
爷孙两人令阿笙想起了爹爹小时候的光景。
那时,多亏爹爹的师父捡了爹爹,又带爹爹进城,后头才能有长庆楼,有娘,有他……
阿笙给小石头打手势,“小石头,你留在这里照顾爷爷,我出去一下,好吗?”
小石头倒是瞧懂了阿笙的手势,不过小家伙只瞧懂了一半,就是后头的那一半。
他幼时在老家学堂,要偷溜出去抓麻雀,便是用食指和中指朝下竖着,做的走的手势。
溜号嘛!
前头的他却是没看懂,全凭靠猜,小家伙脆生生脆地问:“爷爷,恩人哥哥是不是说,您动不动下跪,太吓人了,所以他先溜啦?”
阿笙:“……”
好像,理解得也没有毛病。
老人面上有些尴尬,困窘地涨红着一张脸,“小孩家家的,休要胡说。”
恩人哪里会是这个意思。
小石头鼓起腮帮子,不服气,“那恩人哥哥这个手势,是说他要走呀。”
虞清松也是瞧懂的后面那个动作,前面那个动作他没瞧明白,也便没有胡猜,“可是要先出去一趟?”
阿笙竖起大拇指,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老人说对了。
虞清松不大明白恩人的“出去一趟”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亦或者只是委婉地表达告辞。
家里穷,连像样的招待的东西都拿不出,虞清松亦不好意思开口将人挽留,“无事,无事,您随意便好。”
阿笙出去了。
腊肉却是放在桌上。
倘使阿笙只是出去一趟,倒也没什么,虞清松唯恐是恩人是借故离开,便让孙儿拿上腊肉,小声地叮嘱道:“要是恩人还回来,你便把这腊肉也一并拎回来。要是恩人离开,却将这腊肉给忘了,你给恩人送过去。知道吗?”
小石头一个劲地盯着爷爷手中的腊肉,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可他也明白,“君子爱肉”,取之有道。
这是恩人哥哥的东西,他自是不好私昧下来的,于是点了点小脑袋,“放心吧,爷爷。这事包我身上!”
虞清松爱怜地摸了摸孙儿的脑袋,将手中的腊肉递过去,“小石头最乖了,去吧。”
小石头拿上腊肉,出门去了。
…
阿笙走出去没多远,余光便瞧见了,手里头拿着腊肉,跟在他身后的小石头。
阿笙留意到小石头手里头的腊肉,一下便明白了,这是老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