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你奶奶,在医院,还没醒……”
刘晓艾冷静地说:“没关系,就是想看一眼,现在竟然有些想不起来奶奶的样子了,是不是很可悲?”
朱红看着女儿三分痴五分颠的样子,很担忧,问:
“晓艾,你想解气,这个家里的东西随便砸,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只是别把自己憋坏了……”
刘晓艾扯了扯嘴角:“奶奶还活着,我要为了奶奶而活啊,我怎么能憋坏呢?砸东西不是好习惯,爷爷不喜欢我这样!”
朱红:“……”且相信了!
刘晓艾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背上小包,包里塞了两张卡,然后跟着爸爸妈妈出门去。
医院里,邹明兰身上插着数根管子,心电血压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眼睛却是紧紧闭着。
刘晓艾没有看见一个熟人,只看见一个护工在床前打盹,她疑惑地看向朱红。
朱红:“前几天,你二叔和你爸轮流守的床,你二叔昨天不得不回部队,你二婶守的夜,今天该你爸爸了……”
刘晓艾强忍着不满和悲伤,不耐烦地说:“行了,病房需要安静,你们出去吧,我想和奶奶单独待一会儿。”
小孩气焰大得很,刘波夫妇不敢拧着来,就让孩子和老人独处一会儿。
孩子高考,朱红三天没上班了,落下了很多工作,她把医院交给刘波,转身上班去了。
刘波一直在忙农田灾后补助分发事宜和灾后公共设施重建事宜,好多天没睡个囫囵觉了,他倚着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就睡着了。
刘晓艾拉着奶奶的手说了好多话:
“奶奶,我梦见爷爷了,爷爷总是背对着我,不给我看他的脸……爷爷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太粗心了,好多天没联系上,我竟然一点都没怀疑……我应该执着一点的!
除了爷爷奶奶,他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就像他们也不在意爷爷奶奶的死活一样!
奶奶,晓艾已经没有爷爷了,不能没有奶奶……真的会疯的!”
她说得渴了,拿起水瓶,空的!
她拎着水瓶出去打水,转角就看见高大魁梧的爸爸正缩在长椅上睡觉。
她没有理会,继续往水房走去。
记忆中,爸爸很高大,高大到影子能将她全部笼罩,高大到一巴掌能把她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