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无辜,那无端替我受罪的小郡主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呢?”
沈惜荷的话让尹霜霜不知所措,又觉得羞愧难当。
是啊,谁的命不是命呢?
更何况,她今日害的还是那镇北王府的小郡主。
镇北王必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该是会折磨她的……
一想到那如活阎王一般杀气腾腾的镇北王,她单薄的身子忍不住瑟缩。
她迅速拔下头上的银簪,猛地闭上了眼,朝着自己的喉咙戳去。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如约而至,随之而来的是耳畔传来银簪落地时清脆的声响。
竟是沈惜荷打掉了银簪。
尹霜霜垂下眼眸,浑身像是泄了力一般,“夫人,是我错了!我自知罪孽深重,也没有资格求您原谅,只能以死谢罪了!”
沈惜荷瞧着面前还未及笄的姑娘,本该如花儿一般的年纪,却在那镇国公府里被磋磨得不成样子,瘦得跟猴儿一样,心中到底是有了几分不忍。
于是她耐下心来,循循善诱地开导尹霜霜:“你包庇那人也是无用的,王爷不是傻子,幕后之人就算你不说,他也能猜到是谁。”
“更何况,你以为你包庇了那人,她就会善待你的弟弟吗?”
“错,你是大错特错!”
“你替她顶罪赴死,而她这种人绝不会因此对你心怀愧疚,更不会善待你的弟弟,因为她从骨子里就认为,你的贱命该是给她当垫脚石的!”
“而你的弟弟,却会因为你的死,无人照拂,要一个人要面对那些人的欺压……”
尹霜霜闻言,小脸煞白,唇齿也在打着冷颤。
显然,沈惜荷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她回忆起来镇国公府寄居的这些年,她明里暗里为楚静怡顶了多少罪,挨了多少罚,可换来的不是她的怜悯感激,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欺压,就好像自己该她的一般。
她能感受到面前这位夫人的善意,她扬起小脸,泪如雨下,无措地问,“夫人,我也不想那样的,是她逼我的,是楚静怡她逼我的,我该怎么办?”
“我若是你,便去作证揭发她,你若真想保护你的亲人,你首先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沈惜荷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说给尹霜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心中感慨万千。
尹霜霜受了沈惜荷的点拨,她今日之事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楚静怡今日被赶出郡主府丢了大脸,她把此事记恨在了沈惜荷的头上,于是命人塞了一包毒药给尹霜霜,要求她必须下在沈惜荷的酒杯中,想要毒死沈惜荷。
只是没想到,那杯果酒却阴差阳错地被小郡主喝下。
昭华郡主得知真相后,心中也是后怕得很。
她原本还对那楚静怡很是满意,觉得这女子家世样貌学问样样都好,却没想到这些光鲜之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歹毒又龌龊的心。
若是让霍云霄将这样的女子娶进王府做王妃,只怕那小郡主便要成了受罪的小可怜了。
昭华郡主唉声道:“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评价一个人也不能只道听途说,该是仔细相处了解后才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