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成济哥哥居然中了探花!那可是天子门生啊!姐姐就要和天子门生成亲了!今后就是探花夫人了!你说成亲办宴席那日,得有多风光!多神气啊!”
丫鬟小红笑了笑,“可不么?三小姐今后是探花夫人,那四小姐您以后就是当朝探花郎的妻妹!”
“您马上就要及笄,正好到了要议亲的年龄,有了个探花郎做姐夫啊,那满扬州想要迎娶您的儿郎,不得踏破了咱们阮家的门槛?”
阮玉梅脸皮薄,红着脸骂了句,“混丫头,胡说什么呢!”
嘴角的笑容却越漾越大。
*
三月初七,刘成济抵达扬州。
可直到三月初九,阮珑玲才终于等到了刘成济给她的一纸书信,邀她在天下楼后山的桃坞之中一见。
初九这日天气不甚好,墨色的浓云遮住了蓝天,沉沉地仿佛要坠下来,隐隐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可阮珑玲的心情却比任何一日都明朗。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梳妆,精心打扮,连每一根头发都打理妥当后,迈着轻盈欢快的步伐,带着马上就要见到心上人的欣喜,独自前往桃坞赴约。
“吱呀”一声,桃坞的木门应声而来。
一个着了青衣的男子身影,随着木门的缝隙由小变大,变得越来越分明。
能中探花者,相貌必然不是差的。
刘成济身形瘦削,着一袭圆裾长袍站在木舍之中,颇有些谦谦君子的意味。
阮珑玲见他的瞬间,眼睛都笑弯了起来,又带着少女的娇俏微撅了撅嘴,佯作赌气道,“若是往常,早就飞过来了!”
“怎么?这几日是被家里恭贺的亲眷围堵得脱不了身?还是被州府的官员送的礼堵住了路?怎得直到今日才来见我?
莫非是现在当了探花郎,架子格外大些?还要我去刘府登门拜访不成?”
少女黄莺般的嗓音,娇声埋怨着,语调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
阮珑玲原是想要刘成济像以往一样来哄她,说几句软话,可刘成济绷直了的背影,却一动都未动……
她未察觉出不对来,甚至还朝前迈了几步,语调愈发娇柔声道,
“其实你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你若今日再不约我,我明日准就憋不住,去刘府寻你了……
阿济,你这一去京城就是大半年,可还好么?”
阮珑玲想要如往常般去扯扯他的袖角,谁曾想就在指尖即将触到衣料的瞬间,衣角的主人拂了拂衣袖,让她扑了个空。
刘成济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欢欣与温情,而是一片冷肃,宛若寒冰,
“四日前,是你带了打手上门,逼我伯母还债,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