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珑玲闻言,乌羽般的眼睫颤了颤,只觉胸闷淤塞,面上却未流露出丝毫不郁,反而轻扬了扬下巴…
“阿杏,你可知应如何让男人不再靠近,彻底远离么?”
可这三分自苦,七分嘲弄的语调,到底显露出几分悲意。
“必要让那人一想到就恨,一看到就烦,让他彻底厌恶,彻底腻憎!成为他一世的污点!
但凡只要思及你,便后悔得想要时光倒流,不曾遇见。”
今日一见,就是二人今生今世的最后一见。
如今看来,成功生下孩子简单。
可是万一今后王楚麟留有余情,寻回扬州来找她,东窗事发,事情败露,与她争夺孩子怎么办?
之所以命阿杏前去听风阁闹这么一通,就是为了去湮灭那最后一丝余情的。
那样难听的恶心羞辱,任凭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住。
且王楚麟还是那般孤傲冷绝,自视甚高之人。
饶是再有余温眷恋,也该消磨殆尽了。
若如此这般,他还能回头,连阮珑玲都会瞧不起他。
直到现在,这场戏才算是真真正正做圆满了。
从今往后,她会与腹中孩儿相依为命,安心过活。
王楚麟,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至此天涯陌路。
亦遥祝你今后前程似景,平安喜乐。
阮珑玲轻抚了抚小腹,脸上尽是慈爱,唇角微扬,柔声道了句,
“回去吧,该喝安胎药了。”
*
暗夜中,四匹溜光水滑的纯黑骏马,拉着辆黑檀木所制的古朴车架,似箭般疾驰在扬州城外宽阔的官道上,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云风坐在车前,手中拉紧了缰绳控马,时不时扬起手中的鞭子抽打马腚……他神情凝重,蹙紧了眉头,微微出神,将眸光落在了车架上的雕花扶手上。
以往主上出行,总是怎么便捷怎么来,从不会在出行器具此等细枝末节上有诸多要求,可这次回京却不一样,特意嘱咐他准备了许多女子喜欢的器具。
比如这雕花扶手、浮光金幔窗帷、桃花团云软垫……甚至还额外添购了许多酸甜口的零嘴吃食、至异话本…
这些心思,自然都是为了那玲珑娘子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