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胜看到信里面的稿费好像还挺丰厚的,挺想拿出来点一点。不过这个位置人多眼杂的,可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钱拿出来。
下去吗?算了,坐在墙上的感觉太好了,懒得动弹。
再说了,他是那种因为一点钱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吗?像他这样对金钱祛魅了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容易屈服。
还是先画画吧,高小胜艰难地将视线从信封转移到画板上。
画画莫过于写生。天有星辰,地有雨露。飞翔之技看鸟禽,奔跑之事学走兽。金鱼歇池塘,寒鸦栖枯木。
但是这时他还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在这一片儿出名了,他就没时间画景了,专职画人。
树上的男爵因为从上树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树,所以得此美称。
高小胜倒是做不到在围墙上待一辈子,但是不下雨的时候,这种情况还是常有的,因此也得一美称,“坐在墙上的美少年”。
当然,没人会到他跟前这么叫他,不过街坊邻居们免不了要对他进行这么一番议论。
而且高小胜画人,画完就将画像送给当事人,不少人从那边经过,就是想要高小胜为他画一张像。
这一传十,十传百,高小胜还成了这一块儿的景点了,不少人下了班都要上那转一圈,瞧一瞧这位奇人,也顺便叫他给自己画上一张。
高小胜当然是来者不拒,这么多素材摆在眼前任他画,还省了他上街去找人的时间。
之前,要请人做自己的模特,每次都要上前询问“您愿不愿意我给您画一张像?”有同意的自然有拒绝的。
可不如现在的效率高,甚至还有没找着工作的闲人,专门坐这等着看高小胜画人,有时候还帮着维持纪律,让他们排好队。
这样的活动最多持续到天黑,高小胜被叫下去吃晚饭后,大家就各自散了,各回各家,该做饭的做饭,该吃晚饭的吃晚饭。
“梁老师,你终于回来了啊”,吃晚饭的时候梁老师居然出现在了饭桌上,高小胜真是又惊又喜,他可真是很长时间没见着梁月了。
“你上辈子兴许是只猴,我一会儿没见你,就溜到墙上坐着去了。可不是回来了嘛,我还说我们这房子附近怎么这么热闹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你坐在上头,这也难怪了”,梁月打趣道。
“哈哈哈,梁老师,您是不知道,我现在画肖像画的技术和速度增长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方老师还不是特别满意,你猜他怎么说的”。
“咳咳,我跟您学一下,最伟大的肖像画家,不仅勾勒人物的外貌,而且也描绘出人物心灵的意愿。伦勃朗和埃尔·格列柯就是这样。你还远远不够,只不过画出来了人的外貌特点而已,还不够骄傲的资格”。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高小胜肚子里有一箩筐话想要跟梁月说,一见面嘴就闭不上。
这番话把梁月逗得哈哈大笑,学得还真像,方舒云可不就是这样吗,明明心里挺满意高小胜的进步,但嘴上多少还得挑几句刺。
挑得越狠,心里就越是满意,不满意的都懒得点评,敷衍地说几句好话,心里抱怨着这种画就应该丢进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