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书信里还说什么,非当地之士,纵使狼虎,也当盘卧,盘根之族无惧远来无根雨水,纵使乱世,定也若碾虫豸也!”
袁术明显激动,当初这番话听取之后的确很提劲,而且对方还是颍川不小的世族。
颍川不少宗族都曾发来书信暗通,有依附之意,但真能干成此时,以后就是大功一件。
那时候袁术还在想着,曹操取颍川不顺,待自己得江东天堑后为根据后,还能再回颍川、汝南。
在身前的谋臣阎象脸色一下黯然,摇头叹息,这些颍川世家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
当时的豪言壮语还历历在目,尚且以为能乱曹操之计。
袁术气得把书信横在阎象面前,指着这一块布上,前段的几个字,气急败坏的道:“念出来,念出来,这写的什么!?”
阎象哑然苦笑,好像想忍没忍住一般,“袁公救我……”
“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左右,风向竟然倒转,”阎象冷笑了几声,拱手道:“主公,此时颍川路远,我们已没有相争的资格。”
“应当将目光,放在庐江,孙氏旧将之中,要谨防孙策,他的威望颇高,自小和其父孙坚戎马征战,现在他已又为悍将,不得不防呀。”
“在下建议,不该让孙策亲自带兵去取江东,那是他的老家。”
袁术心情烦躁,将书信扔给了阎象,不客气的道:“无妨!孙氏旧部是我功勋之臣,不能太过设防,致以人心寒冷。”
“不用管孙策之事,阎君为我把控好扬州内治钱粮调运,即可。”
孙策先前屡立战功,为袁术所倚重,其人作战十分勇猛,而且英姿勃发,风貌过人。
深得孙氏旧部拥戴,而且,前段时日孙策为他献上了当年联盟军讨董时,孙坚到雒阳之后所得之物。
传国玉玺。
而且是真的,玉玺上有缺。
此传说已成典故,只有历代天子和掌玺之人见过,袁术却也因此得亲眼看见。
故而,孙策对他都毫无保留,自己又为何要去猜忌呢?
孙策甚至明言,敬奉玉玺,还当年父亲恩情,暗中将袁术视为明主。
这话是何意!?不言自明,无需挑明了说,袁术就明白孙策这年轻人话里的意思。
救命、收留之恩本来就已经重如山了,这些年又有主臣的情谊,能说出这种话并不意外。
袁术很是受用,而他既然主动请缨去取江东,攻伐略地,收回其老家。
“主公,可是要撤回西边的暗子,全力向江东扩张!?”阎象试探性的问道。
袁术当即笑道:“阎君不必多问,各司其职耳,曹操取颍川,无非是为了向天子表功。”
“让他去表便是了,长安混乱不堪,诸公皆出大族,他们不喜曹操,此时光景为权宜之计,让他得到了朝廷的功绩,又能怎么样呢?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我们要去取实地、实绩,务实不务虚。”
说完,袁术直接拾级而上,进宽敞华丽的大堂找蜜水去了。
我堂堂四十万兵马,坐拥江南大地,何须再向汉廷称臣!?
阎象看着袁术的背影,暗暗有些猜测,但是却不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