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过几天比试的时候我用蚂蚱跟人家比,会上不了台面的”,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画好的蚂蚱,虽然人家是好意教我画画,可比赛的时候我实在拿不出手跟人家比蚂蚱啊!
“无妨,山野之间也是意趣”,叶栖迟轻轻说了一句,他最近很奇怪,就从那天晚上我喝醉之后,再碰见他都没了之前的疏离感。而且经过我这几天的冥思苦想,能确定那天晚上一定是个我熟悉的人。“前几天晚上你有没有找过我?不管那一天反正就是最近这几天”,我偏过头问他。“你指的是哪一天?”这个人仍然气定神闲的画着蚂蚱,只不过我没看见他的蚂蚱须子歪了一下。
“就是我喝醉的那天”,我紧紧盯着他,想从他那张泰然自若的脸上看出来什么破绽。“你的意思是,你在书院喝酒了?还醉了?”他放下笔转过身子来看着我,这话问的我心里发虚,他这意思是他没去?我反而还暴露了自己喝酒的事儿?“没有,没喝,就是可能有只狗半夜来我房间里,好像还啃了我的嘴,我找不到就随便问问”,我赶紧低下头去,生怕他再追问下去,不过幸好,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喝就好。
难道真的不是他?我这么说他都没生气?脑袋被人用笔敲了一下,我看着那个心情很好的人,“干嘛?”,没好气的说道。“画画”,说着就把笔递给我,我刚要接过去。。。
“叶栖迟,谢南絮在不在你这儿!”程文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进屋还没站稳就往我手里塞了一封信,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这样一个人跑的衣摆上全是泥点子,发丝都跑乱了几根。他可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且不能接受周围乱七八糟。而且他刚刚说找我?我奇怪的打开塞到我手里的信,是舅舅亲笔写的,说赵心禾出城祈福结果半路生孩子,荒山野岭的根本不能挪动,程文景只能往回跑找舅舅求助。可是外公如今卧病在床,而下一辈江家是分着医人的,舅舅不看妇人,妇人的事儿只有娘亲能看,如今娘亲在山上不能施以援手,舅舅就让程文景来找我,毕竟我不挑舅舅和娘亲的本事我都学。
“谢南絮,我程文景对天发誓,若你今日救我妻儿他日必定上刀山下火海报答你的恩情”,说着就要跪下去,我赶紧拦住他,“你这是干什么,老师跪学生像什么样子”。
“你大人有大量,是我以前对你过于严厉了,求你救救心禾”,边说边跟我鞠了深深地一躬,“你别在这费这些话了,心禾姐姐人在哪里?”,我拉起他就要往外走。“我带你过去,你等我一下”,叶栖迟说着就绕过我往外快步走去,程文景和我一路快步到了门口。我心下也是没底,虽说我学了娘亲的本事,但始终没有真正的接生过孩子,再者娘亲平日里教我最多的也是治病救人,跟舅舅教的无差,现在猛的让我接生我多少还是有点心慌。
正想着叶栖迟骑着马停到门口,他骑在马上冲我伸手,我跑下台阶拉住他的手上了马。“驾!”叶栖迟手中的鞭子一挥,我们就跑出去了。程文景骑着马跟在我们后边,“文景,你去前面带路”,叶栖迟有意的放慢了一下速度,让程文景先过去,我们就跟在程文景后面往城外赶。
“尽力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叶栖迟在我耳边说了这一句话,我回头看他,他目视前方专心骑马,没有看我一眼。“你的手心全是汗”,他低头有些玩味的扫了我一眼,我听见他说才想起来我本身对骑马就不太喜欢。刚刚一紧张就直接握着叶栖迟的手,结果本来就骑马不舒服,再加上接生这件事情紧张,手心的汗就被他发现了。“才没有,我是不习惯骑马”,我把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去,又把手也从他的手上拿开。
“啊!”我轻声震惊,不知道怎么回事马突然偏了一下,我一惊就轻声喊了出来。程文景回头看了一眼,见我没事也就没有停下,我抱歉的看了一眼程文景,示意我没事可以继续赶路。“坐好,扶好别乱动”,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叶栖迟在我耳边又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更不好意思了。马偏了个方向而已,我也太大惊小怪了。
按照舅舅在信里跟我说的情况,我大致猜想了一下心禾姐姐的情况,应该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导致提前早产,而且还是着急上火或者令她恐惧的事情,导致气血逆行,最后难产。如果今日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那很有可能一尸两命,而且她现在月份太大了,就算去子留母心禾姐姐也承受不住,总而言之今日要么两个都保下,要么。。。
看程文景停了马,叶栖迟也赶快把马勒停,他跳下马又把我接下来,我刚落地就一阵天旋地转,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不是叶栖迟技术不行,实在是我骑不了马,上次弦思带我也是这样。“前面的路不方便骑马了,我们往前走走”,程文景把两匹马拴好,我极力的压下胸口的难受,挥手示意程文景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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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眼下天快黑了,如果天黑之前心禾姐姐不能完成生产,那么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庇护的住处,不然生孩子的血腥气会召来狼的。有了大概一炷香,听见前面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听声音已经快没力气了。现在除了舅舅临时塞给程文景的药丸,没有别的现成草药了。到了地方我才发现他们的马车是倒着的,有个车夫和家丁守在旁边,心禾姐姐所在的地方被人用布围了个圈,“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看着满脸焦急的程文景,“我须得知道心禾姐姐是因为什么惊了胎”,我再次出声解释到。
“本来往回走的时候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哪里出来了一些石头,马车一歪马就惊了,然后就跌进了这个矮坡里”,我点点头撩开帘子就去看心禾姐姐了。
“姐姐,我来了,别怕”,我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身下已经开始出血了。看颜色羊水应该已经破了,这个孩子必须在这儿生了。“阿絮。。。啊!阿絮我好疼,救救我的孩子”,心禾姐姐一把抓住我的手,恳求的看着我,“我一定尽力”,她的手现在冰凉,得加快速度了,我把心禾姐姐交给旁边的两个丫头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叶栖迟,程老师,按照心禾姐姐现在的情况,势必要在这荒郊野岭生孩子了,有两件事儿,一个是你们几个男人现在动手想办法修马车,在修之前先搭一个心禾姐姐胸口高的杆子架好,第二个就是我没给人接生过但我会尽力”,说完我就回了帘子里,我挽好袖子,拉住心禾姐姐的手,“姐姐,我们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