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
老白转过身去,背对着周易。
……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
新来的司狱原本管着京衙监牢,馅饼从天而降,接手了天牢。
凤阳国各处牢房,潜规则都大同小异,只是天牢里捞银子更多更容易。
如今各处的狱卒已经熟悉,天牢又恢复了往日情景。
“老周,早啊!”
门口值守的狱卒冯桥,向前辈打招呼,如今天牢当值时日,没几个比周易还要长。
周易笑着招呼:“昨儿就你溜得早,还怕让你结账?”
“家有悍妻,迫不得已!”
冯桥连连拱手,原本是京畿万年县牢头,调来神京后尚不适应。
万年县最贵的青楼,过夜上不过一二两,进了春风楼摸了摸姑娘的手,竟然就要十两银子,就是镶金的也不值啊!
周易笑道:“既然校尉大人都去了,那就是走牢里的账,不可亏大了。”
冯桥顿时懊悔不已,他本想着今早打听清楚,等回了家与人吹嘘,假装去春风楼享受过。
“日后还有机会。”
周易一路上与同僚叙话,拎着桶去送饭。
乙七号狱。
犯人新关进来不久,是个犯了卖官之罪的吏部官员。
头发花白,身形枯瘦。
这般年岁进了天牢,用不了一年半载就没了。
犯人见到周易倒了饭,艰难吃力的起身,还剧烈咳嗽几声,慢慢挪蹭过来,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饭。
所有动作,无一不似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周易眼中闪过精光,精通易容术的他,已经发现了数处破绽。
脸上表情太过僵硬,即使故意装的气息奄奄,也不可能皮肤一动不动。
脖颈肤色与手上细微差别,尤其是粘在手上的黑泥,一是造型太过刻意,二是完全没有浸入皮肤当中。
况且这般虚弱的老人,手里的碗却是极稳……
周易默不作声的离开,最后来到老白的牢房,从怀中取出一壶酒。
老白打开酒壶一闻:“又是梨花白,这酒太烈,远不如照殿红、玉露春韵味绵长。”
“很久以前的朋友,最爱喝梨花白,我喝习惯了就懒得换口味。”
周易努力回想魏昌,只记得是个昂藏汉子,额阔面广,具体细节模样已经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