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那像是老鼠,又像是人类的头骨在陆绊稍稍用力之下就化为了齑粉,其中苍白的火焰化为灰雾,通过陆绊的鼻子,嘴巴,耳朵,眼睛流入了他的大脑中。
陆绊往后靠到了椅背上。
某种知识就像钻头突破地表一般,强硬地被塞进了陆绊的脑壳之中,在那大脑皮层的沟壑之间蔓延,在海马体的神经元里**。
陆绊的耳边,无数的呓语作响。
这些呓语来自不同的语言,由不同的年龄,性别,身份的人发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陆绊无法分辨其来源的语言。
他只捕捉到了只言片语。
“……他们向下挖掘,终于挖到了宝藏,以及源自亘古的邪恶……”
“……都是虚假的,都是幻觉,哈哈哈哈,我得到了!哈哈哈哈……”
“……黑帮对于废都,就像白血球之于人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些花儿,它们就在我的身体里,在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肌肉中游**,滋长,汲取我的生命,然后,诞生……”
“……嘿,伙计,当你在沙漠里见到了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你就该快跑啦!”
这些伴随着这些呓语,陆绊还看到了一座高大,幽暗,鳞次栉比的城市,看到了一片瑰丽无比的花田,看到了潮湿阴冷小巷中穿西装戴墨镜的黑帮们的械斗,看到了沙漠之上高亢欢歌的鲸鱼,看到了垂死挣扎的乞丐,看到了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看到了那高居于上的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无数的眼睛,比漫天星空更加密集的眼睛,高悬于陆绊的头顶。
陆绊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鼻子,嘴角,耳朵都流出了点点鲜血,身体的关节歪曲向人类完全无法做到的角度,整个人狰狞而诡异地抽搐了足足五分钟。
忽然,一切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静悄悄,就像没有任何活人,连呼吸声也无法听到。
柜子门缓缓动了动,却没有打开。
窗帘飘动,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素色的布后面。
抓挠声从床底响起片刻,又陷入了沉寂。
陆绊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
“呼——”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才坐了起来。
顾不上擦拭自己脸上的已经变得黏稠的血,陆绊首先看了一眼熟悉的天花板。
那朴素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