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抵都是管家、大丫鬟前来采买,陈延目光轻扫,忽然,他顿住,目光灼灼往人群里走了几步,但店内屏风、盆栽摆件和人都很多,一个晃眼,方才眼球抓住的那一片红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让陈延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应该在边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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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朝虽然年假放得晚,但是人家开朝开得早啊。
方才正月初八,未至元宵,圣上便复朝了,前头那边动了起来,翰林院作为一个天子的秘书机构,也哼哧哼哧上起了朝。
当然,天子真正的秘书工作和陈延他们这群不受宠、且未面过圣的人是没有关系的,大家都以为今年还得继续冷板凳,领修书的任务。
谁知,侍读学士平地一声惊雷起,道:陛下近来欲听人讲史,说《庄子》,让翰林院里这批新进的小官员们都准备好,写一篇关于《庄子》的说稿来,让上头评断。
将选最优者,挂牌进宫,为陛下讲史。
这一消息,在开年上值第一天,把新进的所有人,都炸飞起来了。
‘面圣’、‘讲史’、‘讲《庄子》’这或许就是一步登天,在圣上心中留痕的机会!
这翰林院中,几乎每个新人都在日夜读庄子,以求写出最好的稿,唯有陈延和本届探花李思齐还算稳着。
陈延稳是因为陈延知道,写说书稿这事儿……额,并不是他的强项,特别是论《庄子》,他顶多讨个巧,若说被侍读学士选中,那是不可能的。
基于对自己有清晰的了解,所以他虽然努力,但并不知痴狂,毕竟文采是不会因为一时狂补而突飞猛进的。
至于李思齐,则是因为本性如此。
他一直是个不急不躁的聪明人。
二人自上回一同拒绝了状元和榜眼的作死闹事之事后,也逐渐有了些联系,毕竟同榜,工位不远,又恰巧还对胃口。
“他们近来简直读《庄子》成狂了。”李思齐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连本职之事都要完成不了了。”
是的,在要求大家写稿子的同时,一些誊写文字、校对的事儿还是时常会发下来,先前大家还做得来,现下仿佛漏出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来做这些小事,都会影响‘面圣’的大事。
陈延已有所觉,道:“分内之事总是要做好的。”
聪明人只消目光对视一眼,便晓得了对方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和凌晨脱不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