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刘泽躲避及时才避免了血溅三尺的结局,只是本就受伤的手臂再添新伤,他捂着手臂狼狈躲开。
嘴上却还在挑衅,言语刺激刘襄:“齐王殿下莫非是心虚了,要杀人灭口?”
刘襄冷笑一声,懒得再管他这个叛主的野狗,长剑一转,剑锋直指刘恒。
直到此刻对方脸上竟还是从容和温和的,刘襄只觉得他实在深不可测。
“代王叔好算计……”
水灾,流民,琅琊王……
他竟然没有半分应对,任由刘章被调走,任由流民直上长安,任由舅父肆意妄为,以至于如今落得孤立无援的下场。
刘恒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之间,却让人没有半分察觉。
刘恒眉目轻动,似是难以理解:“齐王何出此言?”
“王叔不敢承认?今日之事难道不是王叔您一手策划?”
“本王远在长安,焉能操纵你齐国之事?”
刘恒当然不会认,顶着他锋利的长剑,还反过来规劝,语重心长:“是那驷钧自作孽罪不可恕,与旁人何干?”
驷钧作恶不假,水灾之事不假,齐太后病重不假,他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偶有夸大而已。
看起来还真像是真心替自己的侄儿着想一般……
装模作样。
刘襄气极反笑,长剑直抵眉心,双眼逐渐充斥上了血丝。
周勃等武将立刻上前,隐隐有把刘襄包围之势,以防他暴起伤到皇帝和代王。
“齐王殿下,大殿之上妄动刀剑,罪同谋反——”
毕竟场上除了刘襄之外,只有代王和皇帝是高祖的直系血脉了。
大殿上明争暗斗,刘盈沉默地看着,看到昔日对刘襄多加赞赏的大臣们此刻已然转了态度,看着持剑的刘襄,像是看着意图颠覆朝纲的乱臣贼子一般。
外戚当国……
他母后和吕家做的孽已经让这个词成了朝堂禁忌,只要提及则犯众怒,更不用说种种证据表明,齐国太后乱政确有其事。
人人得而诛之。
他心下明白,齐王已经输了。
恒弟确实好计谋,下手够快,也足够狠。
父皇曾说他不肖父,母后也说他不像是个皇帝,刘盈看着自始至终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恒,心下隐隐有了决定。
大概恒弟这样的,才能做好一个皇帝。
他看向暴怒的刘襄,轻声劝:“齐王,把剑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