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绷带上渗着血的程大轻声开口,“小姐,你有些…冲动了。”
程怜儿苦笑一声,“你们都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钱能想要掳走我开始的,所以玉象典座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我。
我生于程家,被程家养了近二十年,到了我为家族付出的时候了,父亲与二叔,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只是可惜…爷爷是家主,不能分出去,不然的话,这一切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程庸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面露自信的孙女,嘴角牵动出一抹笑。
他伸手,程怜儿很有眼力见儿的将脑袋伸过去,让他抚摸,一如小时候那些年。
程大眼眶湿润,有些茫然。
“怜儿,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些烂账?”
程怜儿一脸自信,“我程家以药材起家,自然也能因药材翻身,只要入深山中,寻一颗五百年以上的大药,便能够解决掉如今的一切困境。”
程庸欲言又止,入深山采药,真的那么容易吗?
“怜儿,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程怜儿愣了一下,缓缓摇头,“真不知道。”
等到屋子中恢复宁静,只剩下程怜儿一人的时候,她面上的自信与从容彻底消失了。
显然,她的一切自信,都是装出来的。
前几日玉象典座让人抢走的那批货,价值近两万两银子的药材,是内城诸多家族的采购,不能差,填不上药材,只能多退订金。
但程家这次亏损太严重,前后将近丢了四万两的财物损失,又要赔付内城那边两万两,根本赔不起了。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再也听不到往日孩童欢呼的声音,程怜儿一时间觉得她好似自世界中脱离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游离在外的孤魂野鬼,孤独寂寞。
‘也不知道我隐瞒你的存在,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程怜儿莫名的想到一切的缘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她想守信,不对外透露徐广的消息,今日程家却遇到了如此打击。
面对愈发苍老年迈的爷爷,她无数次想要开口,良心像是在被拷问,一边是信,一边是孝。
她很煎熬。
“小白,备车,我要去内城。”
程怜儿从祠堂取出文功拓本,还有一张记载了程家多年采摘药物的详尽地图,目光默然。
若是这一道坎儿熬不过去了,这两件东西,便送给徐广,也算是还了他救命之恩。
至于她的恩情,就让他永远欠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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