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晚这两日都?呆在纺纱作坊里头?,指导女工们使用和维护纺纱机。
霍长安虽然?总揽了?纺纱作坊的一切事宜,可却不方便直接去?管理那些女工,因此特意请了?一名女管事。
说起来也是巧了?。
那名应聘的女管事姓马,闺名平湘,二十四、五的年纪,正是马平川的长姐。
马平湘能在逆境中忍辱负重,护好父母弟妹,可见?是个隐忍坚韧之人。
林岁晚跟她只见?过两回,就很快成了?朋友。
作坊管事房内,马平湘坐在楠木桌案后头?,正细细整理着这几日的花费支出。
林岁晚坐在她对面?,托着腮自顾自想着心事,手?里拿着一块绿豆糕也没顾得上吃。
马平湘放下笔,玩笑道:“奇了?,你之前磨缠着要吃我做的冰糖绿豆糕,给?你做好了?,怎么?还没胃口吃了??”
林岁晚回过神来,连忙咬了?一口,道:“谁说的,我可有?胃口了?!”
马平湘神色了?然?,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温柔宽慰道:“你放心好了?,林二公子悍勇无双,必然?不会有?事的,说起来还是我家那弟弟更容易丧命一些,我都?没焦急呢,你又在担忧什么??”
林岁晚闻言忧愁道:“我听耿师兄他们说,临川府城城楼高大,天灾之前守备驻军便有?近千人,攻城不比打野,那可是要拿人命去?填的,也不知道韩哥哥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当初离开北疆时,上官提学?点了?卫师姐为营正,韩哥哥不过是总揽全局的文职罢了?,论功夫深浅,他连虎贲榜前一百都?上不去?,结果却非要逞能,跑去?当什么?前锋。”
马平湘听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面?上惊奇不已,眨眼?揶揄道:“晚晚妹妹,说了?半天,你原来不是在替你二哥担忧呢?”
林岁晚面?上莫名其妙,语气却傲然?道:“我二哥可是虎贲榜第一,祖父说以我二哥的本事,能在千人战阵中随意冲杀,并全身而退,我担忧他做什么??”
马平湘一脸无语,干笑道:“呵,不做什么?,不过韩公子出身显赫,即便是上了?战场,肯定也是稳坐主帅之位,且轮不到他亲自冲杀呢,你担忧他做什么??”
林岁晚啃了?一口绿豆糕,食不知味道:“哎,香香啊,你不懂。”
韩哥哥怎么?可能会龟缩于人后?!
他不但要亲自冲杀,还打算拿自己当诱饵,引那乱军首领出城呢!
马平湘已经懒得去?纠正香香这个称呼了?,她仔细观察了?林岁晚几眼?,见?她面?上的担忧都?快化成了?水,可眼?神里却清澈纯粹,坦坦****,似乎并不夹杂半分懵懂情愫。
马平湘不由感叹道:“对,我确实不懂。”
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娘子,不担忧自家兄长,却满心满眼?地挂念着韩三公子,你说她到底是动心了?,还是没动心呢?亦或者是已经动心可,却又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