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伤亡,白起不能理解!
韩信丝毫不在乎仪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垛上,还不忘将一旁站着的白起也给硬生生的拉到地上并排坐下,“站着显你高是吧?”
白起脸色一黑,不等他发火,韩信缓缓将武陵之战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话语之中不难听出一丝悲切,“十四万大秦锐士没有死在楚军手中,竟死在了天雷之下!”
“我挡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但那贼老天就是跟咱过不去,我……我挡不住啊!”
挺大一大老爷们的韩信此刻竟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身旁的白起却是浑身一震,“天雷?”
“白起,这五十万将士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白起心中一惊,扭头看向高高仰着头不想让他看到窘态的韩信,不解道:“你要……”
“回咸阳,请罪!”
见韩信竟是准备此时返回咸阳,白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的大秦朝堂可不比前些年了,派系之争已经初见萌芽,在国家战略方面上坚定以秦王为主,萧何等一众老臣为首的一派,还有就是近些年步入大秦朝堂,对大秦国策东出扫灭诸国抱有抵触的一些新贵自成一派,他们觉得以大秦如今的国力已傲立神州,无人能敌。
可让神州诸国共尊大秦,成为大秦的藩国,诸王成为大秦的藩王,而秦弈则可以此登基天子之位,就如同千年前的周朝一般,成为神州共主!
如此不也是天下一统吗?
就这还只是两派,其余林林总总的各大派系简直多不胜数,按理来说这跟韩信好像也扯不上关系,但偏偏要命的是,韩信这家伙太能得罪人了,朝堂之上的大臣被他得罪了大半。
文臣之中地位高的几位,除了萧何,哪个没被韩信趁着每年返回咸阳述职之时当着秦弈以及满朝文武的面怼得面红耳赤,下不来台,甚至是连秦弈的老岳父江乙都被他数次怼的哑口无言,说他每次在萧何上奏让秦弈立后选秀的时候都不出声,是不是自己打着王后之位的主意。
当时的江乙能受这气?当场就不顾这是在朝堂之上,抡起袖子就要和韩信单挑,不料韩信却眼神一瞥,不屑道:“我韩信不打女人……和老人!”
那语气就差没直接说江乙是个娘们儿了。
最后还是秦弈在一旁和稀泥,以咆哮朝堂之罪把韩信赶去扫了三天的马厩,才让此事就此揭过。
至此,大秦马厩迎来了第四位扫厩人!
可以说在大秦,韩信在朝堂之上一众文臣里的名声可谓是彻底臭了,但碍于韩信在大秦和在秦弈心中的地位,众臣都暗暗的咽下了这口气,但这可并不代表他们不计较了,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
而韩信若是此时返回咸阳,合计二十万大秦锐士的伤亡,绝对会成为朝堂众臣弹劾他的利器,那群文臣可不管其中的那十四万将士应何而亡,他们只知道韩信带出去七十万将士,现在只回来了五十万!
尽管韩信伐楚之战歼灭楚军近五十万,但那群文臣可不会在乎韩信杀敌多少,他们只会逮着韩信此次的巨大伤亡说事。
白起沉吟不语,良久,“如今的咸阳不比以往,昔日有王上保你,但如今……”
韩信抓起白起的衣角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上的灰尘,然后手往地上一撑,站起身来,愣是将白起甲胄里的白色里衣给染了个色。
“哼!一群只知道动嘴皮子的废物,我韩信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
说完,韩信抬起腿便准备离开,突然韩信脚步一滞,扭过身子,看向白起,面上泛起一丝严肃,然后拉起白起的衣角又擦了擦手,“还是用这玩意儿擦手方便,可惜了,以后怕是用不到喽!”
“白起,记得活久点,我可不想刚下去没多久就看到你……晦气!”
韩信走后,白起默默地将那一角衣角划了下来,两人自相见之日起,到如今已有五六年了,明面上势如水火的两人,却早已将对方视为知己挚友,白起也曾提醒过韩信,不要在朝中四处树敌,但韩信每次都是一句:“一群拿笔的书生能拿我韩信如何?”将他怼的说不出话来。
“唉……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