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没有一处美,甚至可以说是狼狈,可权少顷就是移不开眼,头跟随着她的移动调着角度。
适才,他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恶梦,梦中他回到那口散发腐尸臭味的衣箱中,黑暗是这场梦镜唯一的背景。
他看不到,却能敏锐的嗅到、听到、感知到,尸体散发臭味,虫子啃咬尸体及爬行的声音,还有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权少顷如溺水之人,每一次呼吸,混浊的河水注入肺部,挣扎只是徒劳,那只能快速消耗他的生命,不挣扎,他又能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么。
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被这种无力感深深折磨着。没有在他这个位置待过,就不知主动权有多少以重要,身处权力之中,要么你是那把拿着刀子的和,要么你是躺在砧板上的肉,很难做到孤善其身。
突然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这是权少顷尝过最难吃的味道,也是权少顷尝过后最幸福的味道。苦味如一把刀割开恶梦,一条路铺在眼前,路两边是高炽的火焰,即使在烈火中灰飞烟灭,权少顷也不想与女尸为伴。
热,很热,甚至可以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权少顷都没有停下脚步,那条路及远及近,那扇永远无法到达的门,是他眼中的一切。
突然冰凉的泉水泼下,浇灭周边的火,双手也终于推开那道门,门世界的空气都是甜的,而且是巧克力的味道。
“你醒了?”有一个人盯着自己,宋朝再迟钝也感觉到了。
“你在干什么?”权少顷动了动嘴,唇间还含着半熔化的巧克力。
“我在除草,这些草不能留。”
宋朝将割断的草平铺在地上暴晒,这里条件有限,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他们,这些草可是保暖的好东西。
巧克力独有的丝滑,在唇齿间漫漫化开,全身都暖洋洋的。随着外面包裹的巧克力融化,一颗小小坚果露了出来,牙齿用力将其碾碎,属于坚果独有的香甜气息允满口腔,飞升出一颗颗幸福的泡泡。
是的,幸福。权少顷一出生便拥有很多,因为权父的无能,他的人生根本没有童年。他的未来要成为庞大权氏家族的家主,不可能表现对某种事物的特别喜爱,以免给心怀鬼胎之人可乘之机。
隐忍,伪装,逼着自己快速成长,渐渐忘记一个正常人的情感需求。
宋朝铲草的同时,找到了几味草药,这种值物平时随处可见常被人当成杂草。比如这株龙葵,紫黑的果实一串串。龙葵全株皆可入药,有消肿、止痛的功效,对跌打损伤有很好的疗效。
宋朝采下植株上的果实,足有双手合十的一大捧。
“吃吧,没毒的,小时候我们当零食来吃,这是一种草药,有消肿、止痛的作用。”
那一颗颗紫蓝色的果实有黄豆大小,上面的露水未干。宋朝将龙葵的果实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动手取下他额头上蛇皮水袋。
“要喝水么?”
适才权少顷的意识还处于清醒前的混沌状态,没有发现身上盘着这么个大东西。眼巴巴的看着宋朝解开水袋,冲洗自己的双手,震惊这个词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态。
女人不应该是柔柔弱弱,看到一只蟑螂大声尖叫,寻求男人保护的生物么?依蛇皮新鲜和柔韧程度来看,刚刚死亡不久。这里只有俩个人,排除自己。难道是眼前这个女人,杀死了一条比她身高还长的毒蛇。
“这蛇……”
“已经死了,中午我们吃烤蛇肉。”
“你杀的?”权少顷满眼胡疑,天性使然,他对身边的人保有警惕。
“山中湿气大,山里的人总喜欢泡些蛇酒来去风湿。”
宋朝见惯了城里人大惊小怪,一只小老鼠吓得他们魂不守舍,犹记得大学时期她用筷子,捉住一只还未满月的小老鼠,同舍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些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果告诉他们,小的时候四处挖田鼠下饭,他们会不会隔夜饭都吐出来。
天坑下树木不多,寥寥几株只有手指粗细。好在雨水和山风,将坑顶的枯枝冲刷下来,有的上面还长着不知明的蘑菇,拾来细树枝折断放在旁边备用,粗大一些的树枝她留有它用。
“你有火机么?”宋朝问向一边的男人
权少顷一摊手,王家兄弟只给他留了一条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