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里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她找了一个破旧的拱桥,坐在圆弧形的桥墩底下蹲在最阴暗、最角落的地方。
她居然就这么放过了沙赖又雾。
月亮被涂抹成了黑色。
这个世界一点光源都没有。
她藏匿在石墩里面,背靠着拱桥的支撑点,把脸藏在了膝盖里面死死捂着耳朵。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响的声音?
这些声音,全部都变成了拳打脚踢,悉数落在川合里野的身上。
她像是被折起来的纸人,蜷缩在最不被人发现的区域里,被冰冷的水流淋了个透。
那种身处在暴雨之中的熟悉感觉,又让她想起那些刻意隐藏在记忆里想要忘掉,但是又在每一次下雨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扒坟一样又挖掘出来的话语。
——【开门,不然就宰了你!】
——【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川合里野抱着自己,把头埋得更深一些,她的脑袋像是被子彈打穿了一样剧痛着,浑身抖得发寒。
——【那家伙是个公安,而你是组织里的人,你们的立场不同……】
——【和我在一起吧,我们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
川合里野的脑袋里好像有无数道诡异的光柱照射刺穿,变成了一团雾白色的谜障。
在这谜障里面,她看到了第一次轮回时的诸伏景光。
他的心口绽开了一朵穿透的血花。
血珠滚落的时候,在他的洁白衬衫上变成了滴淌的梅花树枝。
而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徐徐升烟的枪口,弹(dan)壳沾着诸伏景光的血滚到了她的脚边。
可是,尽管如此。
诸伏景光还是朝着她伸出了自己沾血的手,一步步朝她走来。
幻想中是如此。
现实中也是如此。
耳边的脚步声逼近,川合里野被强行从禁锢着她的回忆中被剥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