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东转西转了好半天,才终于在一间两层楼的小院停了下来。
男人打开门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满头白发老太太,衣服和裤子上打满了补丁,骨瘦如柴,扶着门框的手上堆满了皱纹和青筋,脚下穿着一双草鞋,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焦聚,听到响起,便朝着声音的方向,急切地问了句:“阿鸣,怎么样了?卖出去了吗?”
中年男人原来叫阿鸣,赶紧跑了过去:“娘,卖了,遇到个心善的姑娘,娘,那个姑娘还想收点老物件……。”
林时鸣把老娘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宋曳月只见老太太先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也好,那都是些害人的东西,卖就卖了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姑娘,我女儿病得很重,得赶紧送医院,你也看到了,我娘眼睛也瞧不见,我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抽开身来。不如你等过几天了再来,行不?”
宋曳月:……敢情你带我过来就是让我认个门啊?
“你心可真大啊。就不怕我去举报?就这么带个陌生人往家里来。”
“姑娘你心也大,就这么敢跟着个陌生男人走。”林时鸣被听到她这么一声感叹,原本要进屋的脚步忽地顿住,苦笑着回了句。
宋曳月:……啊这!半斤八两的,谁也不说谁了。
“你家孩子是什么病啊?”宋曳月又多嘴问了句。
她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才能过得了心里那一关。
“突然发烧,呕吐,拉肚子。喂了土方子也不管用,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实在是逼得没法子了,才去那里的。”林时鸣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种浓浓的无奈和沮丧。
宋曳月心里清楚,这种特殊时期,大部分人是吃不饱,穿不暖,要是跟知识分子,富农,资本家这些扯上关系的,一个个都是活得胆颤心惊的。
但凡这种家里有老物件的,当年不是地主就是富绅或是资本家一类的成份,不但三天两头要被拉出去批D,被打手脚甚至重伤不治的也不在少数。
以前她会想,外公不到六十岁就过世了,她妈也早早地病逝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否则碰上十年特殊时期,以外公曾经的情况,也得被活活整死。
“你赶紧把孩子送医院去吧,我这里还有20块钱,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的定金了。”说完,掏出两张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那镯子放在现在是烫手山竽,可再过几年形势好了,价格会直线飚升,到了后来一个这样极品的帝王绿翡翠镯子少说几百万打底,她这是捡了大漏了,即便以后他们不卖那些老物件给自己,这二十块钱给出去也是占了大便宜。
她受过被人坑害的苦难,所以,明白走投无路的那种绝望,这种时候能出手帮一把就帮一把。
林时鸣没想到她跟过来,没看到东西却先给了20块钱定金,心里的情绪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点了点头,接过钱,郑重地道了声“谢谢。”
转身跑进屋抱着一个全身用被单裹着,只露出个小脸,瘦瘦小小的女孩出来,又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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