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曳月眨了眨眼,看向许建中道:“许叔叔,每次打我的确实都是肖姨,李叔叔从来都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罢了,偶尔会觉得肖姨打得轻了,让她一定要狠狠管教我。”
李自立暗暗松了口气。
肖兰呢?她还在担心吃进肚子里的钱要吐出来,根本没意识到被自家男人推出来当替罪羊。
许建中听完,心里怒火翻腾的同时又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转头看向警员小李和小罗问道:“把检查的结果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吧。”
小李是女警员,负责对宋曳月身上的新伤和陈年旧伤进行检查,小罗因为是男性,为了避免尴尬就背过身去做笔记。
现在,听局长命令,打开记录本就念道:“1973年2月10,下午2点41分对宋曳月同志进行了伤情查伤,后脑一处为直径6。7厘米长的圆形伤口,肿胀出血,同时,在宋曳月房间内距离地面1。62米处的墙面发现血迹,经比对,与宋曳月同志后脑处的伤口吻合……经李胜男同志进一步检查,在宋曳月同志身上发现十多处大小还未痊愈的淤青……”
小罗每念出一句,院子里都会响起一阵惊呼,或者倒吸冷气的声音,更是有不少人气愤地大骂:“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家这也太恶毒了,这么虐待一个小孩,也不怕遭雷劈!”
“李自立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恶毒。”
“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别说顾老头是他恩师了,就是这一百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要换成是我,都得把小月这丫头供起来了。”
“唉,你这就不懂了吧,顾老头最不该的就是一次把钱全给了,你让他每个月去街道领一百块钱,你看他敢不敢这么对小月?”也有那精明的人,一下子把这其中的关窍给道了出来。
“说白了,还是顾老头太信任李自立这个徒弟了。”
“你说顾老头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还被李自立给骗了,只能说明这李自立平时够虚伪的,你们想想,这么多年,咱们不都被他给骗了吗?”
许建中也没料到宋曳月除了后脑的伤,身上还有这么多伤,这些未痊愈的淤青应该也是近期造成的,那以前呢?
他不敢深想,胸口跟压了块巨石似的,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自立此时已经是冷汗涔涔,双腿都在哆嗦了,他今儿是绝不能被带去警察局的,更不能坐牢,于是,一脸捶胸顿足地高喊起了冤枉:
“小月,你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这些年我和你肖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这是恩将仇报,要遭报的,各位街坊邻居,许局长,周主任,你们都是被她骗了啊。
这年头谁家的小孩犯了错不挨揍的?她自己不学好,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好管教她,总不能任由她错下去。我们也就是管的时候下手重点了,怎么会扯上杀人这种罪名?
做人得讲良心是不是?晓华,美娟你们可是清楚我的为人的,快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这会儿,沈晓华可巴不得李自立被抓去坐牢,她家老刘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也待了七八年了,李自立要是坐牢去了,她家刘李就有机会往上升了。
再说了,她也没想到李自立这么狠,拿了人家小丫头外公给的一万块钱,住着人家的屋子,竟然还虐待小丫头,这会儿她要出头,那是要被街坊的唾沫给淹死的。
沈晓华不敢吭声,许美娟就更不敢了,她也没想到警察局局长都能来给宋曳月撑腰,想到之前说的那些话,这会儿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听到李自立喊自己,气得白眼一翻,骂道:“李自立,你可别胡说,我可不清楚你的为人,你家李梁李蓉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在胡同里尽欺负别人,你咋不狠狠管教呢?”
许美娟这急于和李自立撇清关系的样子,把在场的一众人都给逗笑了。
宋曳月则是冷笑一声:“你们确实是苦劳挺大的,你们以为我外公偷偷给我留了钱财,一开始总是套我话,见真从我手里榨不到一点钱了,就开始变着法地折磨我,你们就是想把我折磨死了,好独吞我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