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都不够睡,哪有空管这回事。
家里几乎没有一丝声音,玉英婆娘轻手轻脚做饭。
“哟,都还没走呢……妈你咋了,怎么好像哭了?”
突然就不香了。
门开了。
‘老天爷保佑我儿高中吧,这辈子做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行!’
贵飞懒汉霎时感觉一股阴影笼罩自己,打了个冷颤。
不然谁舍得在自留地里种甘蔗?
供销社只卖白糖,那不补。
“行,先放那,马上就好。”
取暖器是绝对没有的,大队甚至没通电。
一勺猪油化在烧热的铁锅里,舀上一碗水,煮沸,打入俩笨鸡蛋,出锅前再化入一汤匙红糖。
忽觉手背痒,随意挠几下,越挠越痒,低头一瞅,楞了半晌。
“咣当!”
“诶。”
冲!
窗外响起鸡鸣时,小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推开。
难怪日后老提及全球变暖,总感觉相同月份,这年头要比四十年后,平均气温低五六度。
玉英婆娘站旁边,抚着儿子脑壳,道:“昆儿啊,有些事,咱尽力了就好,别想太多。”
“我说建昆啊,是不是认清现实,放弃了?诶,这就对嘛,守着多大的碗吃多少饭,咱老李家就没那个文曲星的命,巴拉巴拉……”
李云裳跨在门槛上招招手,示意她别再说话,赶紧走人。
各家都是点煤油灯,能点起蜡烛已是一种奢侈,家里但凡有个手电筒,豁!那不得了,档次瞬间提升一大截,走出去也是有家用电器的人家。
“诶你个臭小子,伱老子的名字你也敢喊!你给我出来!出来!”
该说不说,他至少10天没洗过头。
成功是什么?
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生活。
房间里,儿子伏案在她的破梳妆台上,握笔的手写写画画。
“李贵飞,睡你的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