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她心里很慌,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肩膀,“阿凛。”
很久之后,天已经黑透,小区路灯下的婆娑树影落在他们身上时,岳凛才开口讲了第一句话:“我爸没了。”
他嗓子是哑的。
震惊,无措,不敢相信,沈净晗强迫自己快速消化掉这些复杂心绪,红着眼睛猛地抱紧他。
那天晚上她陪他坐在阴冷湿暗的角落里哭了很久。
最初那段日子是沈净晗和简生陪岳凛走过来的。
后来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情绪也恢复不少,同时也面临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半大小子一个人住在那个家里,又要上学,又要解决自己的一日三餐,生活学习都没人照顾,岳爷爷心疼孙子,安排人来接他回沣南。
沈净晗知道这件事时,他们刚一起去了书店,买了几本辅导书,他送她回家。
他语气平静地说了这件事,沈净晗沉默了好一会。
“那你还回来吗?”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岳凛单肩挎着书包,军绿色的冲锋衣敞着,手里捏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杂草,“这边没什么亲戚了,回来干嘛。”
沈净晗低着头往前走,“哦。”
过了会儿,她又故作轻松,“也行,等高考以后……或者我妈妈什么时候去那边,我再过去。”
他在一棵大树前停下,盯着她的眼睛,“你去干嘛啊。”
那双眼水水润润,微微泛红,从一开始就不敢直视他,这会儿脑袋垂得更低。
凝聚了许久的一颗泪珠到底没控制住,噗噗滚落,砸在地上。
明明没有声音的,但岳凛就是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
她看起来好难过。
“沈净晗,你哭得我想亲你。”一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这样讲出来。
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了。
沈净晗抬头时,岳凛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下去。
热烈又莽撞的初吻。
沈净晗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措又慌张,脑子一片空白,除了他凉凉软软的嘴唇什么都没了。
岳凛并没亲太久,分开后翻身靠在树干上,平复自己。
接吻比想象中要舒服,也比想象中紧张,即便两个人已经认识很久,心跳依旧很猛烈。
傍晚清凉的空气中只有两道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隔了会儿,岳凛忽然小声嘀咕:“傻样,说什么都信。”
沈净晗满脑子都是他刚刚突然亲过来时的样子,耳尖又红又热,靠着大树双手背到后面抠树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