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絮静静看了他片刻后,轻声道:“好。”
“父亲的箭伤如何了?”
楚颐又道,“还有四皇子,究竟有没有事?”
沈无絮轻声道:“大将军一切都好,不过是小伤,倒是刺客劫持四皇子时,心急之下将他丢入护城河,窒息昏迷了过去,后来醒了又是多日风寒,直到现在还在府中养着。”
楚颐眉头紧蹙,点头道:“知道了。”
等沈无絮离开后,他脱去了那身碍眼的白衣,沐浴更衣后,侍女新泡好了茶送来。
楚颐披着一件玄色外袍,缓步走到桌前,脚腕间金铃撞击发出清脆声响,他皱眉低头,唤来江植道:“将这东西想办法取下来。”
江植看到那条链子后,脸色微变,沉声道:“顾家竟敢如此对待主人!”
他伸手试了试链条,因紧贴着皮肤,若蛮力破开必定会伤到脚腕,可若要打开那个小小的锁扣,又实在是麻烦。
江植犹豫片刻后道:“属下无能,请主人忍耐一晚,等明日属下去暗卫中寻一位擅长开锁的试试。”
堂堂安国公府世子脚腕上被挂了南风馆小倌才会佩戴的链子,若传出去指不定引起何种猜测,此事也只能由贴身暗卫来做。
可第二日,江植找来的暗卫并未能将链子上的锁打开。
暗卫道:“这条链子并非纯金,质地更硬,几乎刀枪不入,锁芯里簧片位置特殊,须用配备的钥匙才能打开,属下并非不可一试,只怕不小心坏了这把锁,那链子就彻底无法打开了。”
楚颐眉头越皱越深,挥手令他退下了。
自昨晚沈无絮为他重新配了药后,他弗一吃下去就有些不适应,到了夜间就开始发热,安国公和昭康公主午夜时分出宫回府,与他也不过只说上几句后,他便昏睡了过去。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始终提不起精神,又因动了气,脸色沉得厉害。
江植自门外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主人,金吾卫已想尽方法打听绫罗的线索,只是三年前陆公子一事,顾府内布防严密许多,此次暗卫搭救主人定在府外,也正是这个原因,沐青云说……只能尽力一试。”
楚颐淡淡应了一声,拿起茶盏欲喝茶,却止不住心头怒火,冷笑一声,将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
“主人息怒。”
江植低声道。
楚颐淡淡道:“这个顾期年,还真如三皇子说的那般讨人厌。”
他转眸看向江植道:“父亲母亲呢?”
“大将军和夫人今早被传召入宫了,主人那时还睡着,他们就没吵醒你。”
楚颐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昨夜父亲母亲回府后,由他们口中才得知,近来皇上身体不太好,反复病着,朝中议论纷纷,皇上有意先立太子,可对于太子人选却一直无法敲定,加之又才闹出了刺客一事,不仅安国公受伤,四皇子都一病不起,桩桩件件矛头直指三皇子,反倒更加犹豫。
其实他也曾怀疑此事是否与父亲有关,毕竟他实在看不上三皇子,楚家虽还算忠良,却也并非完全没有立场,父亲母亲一向喜爱阿暄,楚颐是知道的。
可想到阿暄被丢入护城河,又觉得不太像安国公的行事风格。
他面色苍白地靠在枕上,正想着心事,侍女又端了新煎好的药进来,楚颐眼风扫过去,不知怎么又想到顾期年当初逼迫他喝药的情形,许久看着那碗药没有动作。
侍女小心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