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衡一听就忍不住好笑,干脆自顾自朝屋内走去,亲自帮楚颐去搜罗一些平日看的史书杂记。
楚颐笑道:“九命先生倒是不怕死。”
“是了,”书斋老板道,“不过此事一过,倒让他看清许多事,也推翻了一些故事,于是在牢中还特意将所见所知皆用笔墨记录下来,修订成册,收于我这小小的书斋中。”
顾期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九命先生倒是与你很熟。”
书斋老板一听,立刻又是满脸自豪,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道:“那是自然,他可是我的亲叔父,前不久我才特意去牢中看过他,他知道的,绝对全是真实不加料的一手故事,等那位——”
他又比了个大拇指,道:“等那位气消将他放了,那些故事就能流传京城内外,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二皇子轻笑一声,干脆随了唐知衡一起去查看书籍,楚颐则是淡淡道:“多谢,若有机会,一定看看九命先生的新作。”
说完看了身旁的顾期年一眼,道:“喜欢哪些尽管挑,我都买给你。”
顾期年认真看着他,点了点头。
二人沿着外侧的书架进了书斋,缓步在重重书架间走过,不时随手拿起一两本书册翻看几眼。
楚颐记得顾期年很喜欢大陈野史,尤其是被作为兵书示例的故事集,他选了几本史册翻开认真看了看,自天下未统到大陈慢慢崛起,期间太。祖皇帝到到摄政王,再到帝师与各忠臣良将,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颐选了几本,直接上前递到了顾期年手上,却见他正立在一处书架前,正捧了几本书翻看地认真。
而那书册的书脊处赫然写着:《摄政王的风流男宠》、《大陈双强传》、《娇美男妃御夫记》……
楚颐目光晃了晃,心里莫名觉得离谱,抬眸落在顾期年的脸上,问:“你喜欢这些?”
顾期年一向正经,自幼便是之乎者也地长大,楚颐完全没料到他竟会喜欢这种女子爱看的情爱话本。
“学习观摩而已。”
顾期年道,伸手又从书架上捞了一本。
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书斋老板见状,立刻笑呵呵上前道:“哎呀呀,这位小公子看来是位性情中人,那对我叔父的新作定然感兴趣。”
说完直接将那本吹嘘了许久的书册从袖中摸了出来,神秘兮兮道:“我叔父当初之所以进去,皆因讲了两位权臣之子的故事,后来他在牢中左思右想才渐渐明白,若非是讲错了得罪了人,何至于锒铛入狱?”
“这本是他入狱后推翻以往所有认知,重新编撰的,以清奇的角度讲述两位权臣之子相爱相知的过程,你们看……”
“多少银子?”
楚颐伸手接过,随意翻看了几眼。
“哎哎,公子识货,”书斋老板眼睛一亮,道,“这本如今还未删减,算是孤本,一口价一百两,先说明一下,不是我坐地起价哈,实在是九命先生拿了半条命才将这故事拼凑成句,公子不像是缺这一百两之人,总不能让他狱中委屈,浪费心血吧?再者说,支持九命先生创作,他才能陆续出更多故事不是?”
这位书斋老板不去跟着九命先生说书真是可惜了。
楚颐从荷包取了两张银票丢给他道:“除了这本,待会儿我们还会选些别的。”
书斋老板接过那二百两,激动地脸颊都红了,连连道:“是是,公子尽管选,在下虽算半个商人,却也是半个文人,绝无半句虚言,这本册子等九命先生出了大牢,绝对风靡整个大陈,而公子手中这本,绝对比那些人能看到更多细节。”
风靡整个大陈,还真是敢吹,楚颐自己都不认为他和顾期年的事值得外人那般好奇。
更何况,九命先生能不能出来,还要看他的心情。
*
第二日一早,众人收拾行囊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唐知衡依旧找了个借口陪着二皇子先行一步,楚颐则与顾期年同乘,一路快马加鞭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