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那日,楚颐曾与安国公和昭康公主提过延缓离京的想法,虽不过是一个小小决定,却牵扯极多安排,此时叫他过去,大概也是为了此事。
他和顾期年自回京后就一直各自忙着,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以后能长久在一起而已。
楚颐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顾期年,还未出声,唐知衡已开口道:“公主那边着急,阿颐你快先过去吧,我替你送顾期年出门。”
楚颐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倾身抱了抱顾期年道:“上次带你见了贵妃娘娘,等下次,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亲,你回去也要乖一点。”
顾期年立刻笑得开心,轻轻应声:“好。”
楚颐轻轻捏了捏顾期年的手指,大步离开了。
而他却未曾料到,到了第二日,京中各种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
自年前顾期年随行去衡州,顾将军便开始大张旗鼓张罗着顾期年定亲一事,顾期年本就相貌文采皆拔尖,又是顾家唯一的嫡子,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中人,后来得知顾家将与和亲王府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一对壁人。
却不料顾期年却自始至终抵触此事,更是在醉酒后与唐家小公子唐知衡状似亲密,一同上了国公府的马车,直到第二日才离开。
离开时,还有人亲眼所见唐家小将军一路亲自相送,直到顾期年坐上顾府马车,才恋恋不舍离开。
流言中半点未提及楚颐的名字,即便无人不知他爱养男宠肆意妄为,也皆如同之前的二皇子一样,从不敢将两人放一起想过。
江恕兴冲冲讲着近日听到的传闻,不忘摸着下巴分析:“依属下看,上次主人去衡州,唐小公子和顾小少主俩人不约而同随行,旁人看来肯定是为了制造机会相处,加之三年前唐小公子回京,顾小少主这个与楚家向来不和的顾家人竟然特意上门,找他打听主人的下落,一看就是借口接近,加上唐小公子性子好,与顾小少主可谓是互补,两人相貌出众,更是曾同样在外带兵抗敌,共同话题也会多了些,难怪外人会乱想了。”
楚颐正忙着处理公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似笑非笑看向他问:“阿衡和顾期年被放在一起议论,你似乎很高兴?”
“不是不是,”江恕脸色一白,连忙恭敬行了一礼,解释道,“属下不过是随便听听打发时间,最重要是为主人关注京中流言动向罢了。”
楚颐收回目光,淡淡道:“以后跟江植多学学,也不必再关注此类事,出去吧。”
江恕松了口气,连忙道:“是。”
等江恕出去,楚颐才将手中的笔搁下,屋内火龙烧的旺旺的,连带着手心都起了薄薄的汗,没多久门帘被人自外打开,绫罗端了药轻巧地进了房间。
楚颐抬眼看了她一眼,问:“五日后唐家长子的婚宴,礼品可备好了?”
绫罗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在意此事,点头道:“已经备好了,主人可要过目?”
“不用了。”
楚颐道,接过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
五日后,楚颐和唐知衡早早便坐上了去往唐府的马车。
自皇上病重后,京中就难得有喜事,唐家向来低调不爱出头,当年因唐知衡的祖父祖母相继病逝,唐家长子的婚事才不得已拖了四年,虽是如此,依旧办得十分低调。
等两人到时,狭长的小巷外已排列了十数辆马车。
两人跟随管家一路进了大门,管家一边引路一边恭敬道:“我家老爷知道世子过来,特意令老奴前来迎着,京中规矩凡子女大婚,主家需教导众子女后才能见客,老爷让您稍等片刻,晚些出来向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