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无遥引已经够顾期年受了,不知今日他还能不能忍得过去。
想到他当年可怜巴巴躺在床上的模样,楚颐就莫名觉得有趣。
只是,事情发展却未能如他所料。
半个时辰后。
对面的顾期年安静坐在席间,表情平静,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周围笑闹声乱哄哄一团,在座席位大多已空,而他孤零零坐着,却极闲适的模样,一杯杯喝着草原上新制的奶酒,目光不时飘向一旁的投壶赛场,全然没有蛊毒发作的样子。
楚颐眉头微蹙,慢慢坐直身体,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投壶比赛进行得热烈,阿衡难得回来,几乎被人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一起,意料之内的,十发十中,毫无失手,顾期年面容冰冷地看过去,脸上挂上不屑的冷笑。
一个时辰过去,蛊毒依旧没有发作。
楚颐脸色越来越沉,绫罗向来行事精准,除非她不说,否则若她说半个时辰,那必定不会出意外。
可是,顾期年是怎么回事?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酒盏,一时没了兴趣,随手丢在桌上起身离开,也未跟阿衡打招呼,面色不虞地朝营帐处走去。
此时围场内的众人大多聚集在方才的地方,一小部分未曾到场,也都各自骑了马去草原上闲逛,营帐内的护卫皆被安排在最外侧守着,楚颐一路走过,连一个人都未曾碰到。
“楚颐。”
一声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楚颐回头,就看到一袭黑衣的顾期年在身后静静看着他。
他脚步轻缓上前,衣袍被微风吹动,如玉面容因醉酒带着一丝苍白,直到楚颐面前才停下。
“阿兄方才为何一直看着我?”
他笑道,“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楚颐目光冰冷地落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后,转头重新看着远处的营帐道:“没有。”
顾期年点点头,道:“明日的围猎比赛阿兄可要参加?阿兄不生气了吧?”
“方才那杯酒,我可是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他声音极轻,却有意将“酒”字加重语气,像是故意刺激他一般继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若有下次,绝对轻一点,不会再弄疼你。”
听他故意似是而非的话,楚颐脸色骤沉,冷笑道:“还想要下次?”
“我说不想,阿兄信吗?”
顾期年笑道,“反正在你心里我已事事不如唐知衡,既如此,还当什么好人。”
楚颐冷眼看着他,还未再开口,却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
胸腔处牵扯般的疼,楚颐脸色苍白,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强自稳住呼吸,身体摇摇欲坠一般,几乎站不稳脚步。
顾期年冷眼看着他,静静道:“看来阿兄真的很怕疼,若你乖乖听话将病治好,还会这般难受吗?是不是非要唐知衡亲自开口你才会不再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