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回握住他的手,宠溺道:“好,你想看哪里就看哪里,我带你去。”
王维昱席间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晕乎乎的,此时见了他们二人的样子仿佛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滚圆,不时咽着口水,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你……眠表兄你们……你们……”
楚颐看向他,淡淡道:“管好你的嘴,不准胡说八道。”
说完牵着顾期年的手,起身去了院中。
沿着内室门的方向一路向院门走去,院中一草一木,躺椅水井,楚颐挨个向他认真解释一遍,何时会坐在树下看书,何时又会在院中练弓,在何处看父母的信,又在何处决定回京……
去完院中,楚颐又带他回到室内,王维昱此时依旧傻傻的,看着二人亲密无间地研究着桌案上的一套笔墨纸砚,又看着楚颐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一瓣笑着喂进顾期年嘴里,接着带着顾期年回到自己卧房中。
王维昱头脑一痛,干脆跌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天亮出发时,王维昱难得没有缠着楚颐,一声不吭地随唐知衡和二皇子上了马车,接下来一直出了衡州再到抚州,整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路快马加鞭赶路,越是接近京城,气候就越发冷了,今年雪下得晚,呼啸的东北风吹在马车内,即使有着炉火和绒毯,依旧冻得人瑟瑟发抖。
他们在抚州过了小年,又在安州过了除夕,等到回到京城,已经是正月十三,距离元宵节不过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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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期年弗一回京就被顾将军派人带回了府,甚至连进宫面圣都直接免了,而楚颐则因连日赶路加上天寒不适,养了许久的身体又差了许多,就连在火龙旺盛密不透风的屋内,都忍不住咳个不停。
回府后沈无絮立刻被请了过来,唐知衡满脸担忧地看着他诊完脉,又叹气去写方子,不放心问:“阿颐身体如何,要紧吗?”
沈无絮道:“老样子罢了,倒是在外面时似乎养的不错,所以底子还好,在衡州时,世子可是见了我师父?”
楚颐点了点头,道:“用药霸道,根本不顾病人死活,不过最终效果倒是不错。”
沈无絮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师父向来如此,无絮用药温和,不过是心疼世子身体,不忍你受苦罢了。”
他说完后便沉默下来,好半晌后取了纸笔细细写好方子,交给了一旁的绫罗。
他的目光落在楚颐脸上许久,才垂下眼眸道:“那……若是无事无絮就先下回去了。”
楚颐淡淡扫了他一眼,笑道:“辛苦你了。”
沈无絮忙说了声“不敢”,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等屋内没了外人,唐知衡懒懒趴在软塌上,半个头都枕在楚颐手臂上,道:“那个沈无絮,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目光不对。”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而已,你何时开始注意这些了?”
楚颐轻笑一声,后知后觉看向他问,“过了元宵便是你兄长成亲的大喜事,想好送什么了吗?”
唐知衡沉默片刻,才道:“反正我送什么都一样,旁人送什么我就送什么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倒是你,顾将军将顾期年关在府内,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不担心吗?”
楚颐懒懒躺在软塌上,连日的奔波让他身体疲累不堪,轻飘飘道:“顾期年又不是小孩子,他脾气倔强执拗,顾将军拿他没办法的,况且马上元宵宫宴,回京时都未曾面圣请安,总不至于再推脱不去。”
唐知衡点头道:“也是,听说朝华公主也在,依照顾将军的意思,想来会给他们安排一场见面。”
楚颐眉头皱了皱,许久没有再开口。
两日后,宫宴的帖子早早便送进了国公府内。
因是元宵佳节,宫宴依旧安排在晚上,临近中午时,宫中却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有请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