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目光落在楼下,看都没有看楚颐一眼,语气里却满是轻蔑,“这副模样竞选花魁,倒是抬举他了。”
“你究竟想如何?”
楚颐皱眉问。
顾期年转回目光,神色沉郁地看着他道:“这么在乎他啊?可惜今晚价高者得,他就要去陪别人了。”
他话语咄咄逼人,笑意里都带着狠戾。
楚颐垂眸冷笑一声,也终于知道他带自己出来的目的,淡淡道:“果真是顾家一贯的手段,总是卑劣上不得台面。”
“卑劣?”
顾期年冷冷看着他,笑道,“是指逼良为娼吗?”
“那你当初将我抢入府时,可想过自己是否卑劣!”
话音落下,一楼已开始竞价。
司琴身着一身素淡衣衫,垂首立在高台上,身形略微消减了些,表情谦恭,原本澄澈的双眸始终躲避着台下投射而去的目光,却又毫无反抗之意。
楚颐知道他一向胆小,当初留他在身边,也总是谨慎小心,从不敢多嘴半句,陆文渊被他送至抚州后,司琴随行身边一向照顾妥帖,从未惹他动过半点气。
楚颐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了顾期年一眼,起身欲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不准走!”
他沉着脸道,“是担心他,还是舍不得他?”
顾期年忍着满心火气,慢慢道:“我并非真的心硬如石,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替你买下他,送他离京,第二,”他看着楚颐,一字一顿道,“就让别人买下他,过了今晚,我将他送还给你。”
说完,他松开了钳制问:“你选哪个?”
楚颐知道,这两个所谓选择,不过是在问他是否在意司琴而已,若是在意,就要送他离开,再不能陪在身侧,却不会遭人侮辱,若是不在意,即便被旁人当做玩物也无所谓,左右还是会回来。
他朝楼下扫了一眼,那群争先恐后竞价之人个个满面红光,盯着台上三人的目光仿佛饿狼一般,出身良家的司琴气质纯净,更是引起了众人兴趣。
他忍不住低咳起来,许久止不住,好一会儿后,才淡淡道:“送他去抚州吧。”
楚颐道:“既走就走远一些,多给些银两好好安置了,再也别回京。”
顾期年闻言轻笑出声:“果然是世子还是如当初一般,无论是谁,说丢便能丢掉。”
楚颐不想理他,转身欲走,还未动就又被他拉住。
“怎么,不敢面对?”
顾期年依旧余怒未消的样子,执拗道,“哪都不准去,我今日就非要让你看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离开是什么心情。”
“我喜欢的人?司琴吗?”
楚颐蹙眉看着他道,“能不能别闹了。”
顾期年望着他的双眼,冷笑一声,依旧不依不饶道:“不敢认了?才离京就与他共处三年,这三年你知道我……”
楼下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司琴被主事一把拉去坐在红纱后的竹榻上,竞价已开始。
楚颐挣脱他的钳制,懒懒坐回位置上道:“既然你不愿送他走,也便罢了,那就依你说的,明日将他还我。”